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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五行之内,商玦又不是鬼又不是妖,如何超脱无形之内?

至于说他是另外一个世界……

朝夕不解,商玦也不解,“另外一个世界?君少爷说的是哪里?”

君不羡眉目仍然清隽精致,然而那精雕玉琢的眉眼间露出不比寻常的肃穆,他本来远黛山岚一般的秀雅形象一下子巍然高大起来,“这世上学士千万,有观天象者,有钻研奇门遁甲者,亦有专修兵道或专修相人之术者,不羡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钻研天道运势的前辈大胆设想,你我所在这世界并非唯一之世界,或许有另外的世界,那个世界之中外祖还是少年,你我都还未出生,也或许有其他的世界,你我也都死去。”

朝夕眼眶微缩,君不羡所言实在是震古烁今,即便她涉猎过的古书不计其数却也从未见过此等骇人言论,她面上惊色初现,转而看商玦,他却仍然一副寻常之态,朝夕眉心拧成个川字,她不知道商玦也曾听过这话还是他当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到了这等地步,若是在外人面前,朝夕也可全然不露声色,可是在张寻鹤和君不羡的面前却没这个必要。

“君少爷所言果真是奇之又奇,商玦从未听过此言。”

商玦面色寻常的说着这满是惊讶之语,朝夕怎么看怎么不像,不仅她如此觉得,便是君不羡和张寻鹤也有些讶色,术业有专攻,张寻鹤这一辈子便是涉猎天下百家以帝师之身周游列国教授皇室诸侯子弟,而商玦则不同。

商玦是燕国世子,在著书立学精通百家之上当然比不上张寻鹤和君不羡,便是张寻鹤在第一次看到这话的时候都惊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为何商玦听到这话却是面色不改呢?

难道商玦的见识和定力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君不羡先平复了心底的惊讶,而后又接着开了口,“还有第二种解释,不过想来你们也不会信,连我自己都是不信的,都是些鬼神之说,不说也罢。”

朝夕听到那“鬼神之说”四字便没在意,商玦眼底却明光微闪,随即笑开,“难不成君少爷怀疑我是鬼神附体并非真人?如此方才看不出运命?”

君不羡忙作揖,“不羡不敢,只是站在术士的立场猜测罢了。”

商玦自始至终从容不迫,他排开双手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瞬又抬起头来,“若非君少爷今日此言,商玦还不知原来我这凡人之躯竟然也有不凡之时,只不过适才君少爷所言都太过奇诡,商玦一时有些懵懂,也实在不知我这运命有何奇怪竟然叫君少爷看不出。”

不管是君不羡说的那前辈所言的另一个世界还是那鬼神之说,总之都是些虚无之物,这些虚无之物也只能拿出来说说,真要在商玦身上论证却是不行的。

商玦如此一说,君不羡身上的巍然之感迅速退去,他有些苦恼的看了张寻鹤一眼,见张寻鹤对他摇了摇头他也跟着面生歉然,又作揖一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羡虽然不信鬼神,却心运命伦常因果有终,世子殿下不必因为今日不羡之言挂怀,或许是不羡学艺不精呢,再者,即便世子殿下命格有异也无关系,眼前的世子殿下便是世子殿下,至于别的都不打紧,无非是不羡一人之疑惑罢了,或许未来有一日不羡会有答案。”

商玦洒然笑笑,并不介意这些,“不羡不愧是太公教养出来的,于研学之道力求精进,也罢,倘若哪一日不羡得了答案,可一定要告诉商玦才是。”

“君少爷”变成了“不羡”,商玦这称谓一改,二人关系顿时亲近起来,君不羡直起身来笑笑,那双眸子便又变作了纯然澄澈的样子,张寻鹤在旁从头听到尾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走,“好啦好啦,羡儿你还小,时间总会给你答案的。”

“是,外祖。”君不羡恭敬应声。

张寻鹤已将适才话题抛开,顺着小未央走了一大圈,又到了邀月台暖阁歇了一会子方才因为要回去睡午觉离开,张寻鹤和君不羡一走,朝夕看着商玦的目光便带上了探究。

她本以为从前对商玦的种种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会有个答案,谁知道君不羡所言却是那般奇诡虚幻,站在她面前的商玦活生生的,不是鬼也不是妖,怎么可能……

然而如君不羡所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些古本上记载的怪事诡论当真全都是胡编乱造的?朝夕眉头深深皱着,只觉得商玦没有因为君不羡的话而烦恼,她却要因为君不羡的话烦恼了,商玦本来被她从容看着,可看她仿佛将自己困住了当即朝她走了过来。

“你眉头紧皱着半晌还未想个清楚?”

朝夕有些怨念,“君不羡所言太过虚无,怎能想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