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眨了眨眼,“既然是默默做的,那你何必说出来?”
君冽被堵了一下,气的咬了咬牙,看了看朝夕,朝夕还是老神在在八风不动的样子,君冽深吸口气放下手中茶盏,面上这才浮现了几分正色,“我来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不小心得了个消息,这消息,只怕世子殿下也是不知道的。”
商玦微微眯眸,又看了朝夕一眼,“什么消息?”
君冽轻笑两声,那双桃花眼中一时之间流光溢彩,“我这消息嘛,和赵国有关。”
赵国?商玦浅浅挑眉,看着书的朝夕也看了过来。
见此君冽笑开来,“怎么样,你们都不知道吧。”
商玦蹙眉,面上一下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对君冽带来的消息全不在意。
朝夕更是直接轻斥,“废话少说。”
君冽笑意半收,“赵国似乎有册立世子的意思。”
册立世子?商玦和朝夕对视一眼,年前赵国大公子赵康死在了从燕营回赵国的路上,那时候半个赵国都是乱的,朝堂之中更是纷纷弹劾赵康乃是被二公子赵弋所杀,过了这小半年,赵国的内乱应当平息了,可是册立世子的话却是册立的谁?
赵王病重,赵王后把持朝政,赵弋不是赵王后所生……
朝夕和商玦看着君冽,君冽也收了笑意且不再继续卖关子,直接看着二人道,“要册立赵弋,这个赵弋说起来很有几分水平,不知怎么竟然将赵王后摆平了。”
君冽兴致勃勃的看着商玦,如今商玦和朝夕的婚仪已定,可天下都知道朝夕在赵国为质的时候是跟着赵弋的,甚至所有人都将朝夕当成赵弋的宠妾,有了这一层关系,商玦对赵弋必定是恨之入骨的,眼下得知赵弋要被册立为世子,他只怕要大怒。
君冽盯着商玦,可看了半晌,也没有从商玦面上看出什么来,商玦反而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神态波澜不惊的,就好像刚才只是听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君冽的兴致勃勃变成了疑窦和不甘心,又不放弃的追问一句,“世子对此怎么看?”
商玦眉峰淡然的点点头,“赵王后身后的家族积重难返,赵弋有心对付,很快便能让赵王后成为一个空壳子,眼下他被册立为世子倒也没什么意外的。”说着又放下茶盏,十分诚恳的道,“这消息此前我的确不知,不过赵国而已,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没什么所谓。”
君冽带着这消息来,卖了半天的关子,还兴致勃勃的要看商玦有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眼下却被告知商玦并不在意并且早就想到了……这感觉委实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且显得他落了下成,君冽眯了眯眸子,索性道,“世子就不气?”
商玦斜了朝夕一眼,见朝夕面色也淡淡的便是一笑,“一个世子之位而已,我有何好气?”
君冽的话又被堵住了,商玦这么一说倒显得他眼界太小,君冽轻哼一声,却是不敢明着提过去朝夕在赵国的事,默了默只好道,“赵弋那人,在淮阴也见过一面,他这个人嘛……”君冽拖长了话音,意味深长的,“如今的赵国交到他手上,实在是祸福不知。”
说着这话,他眼底又冒出来丝丝火苗,看了看淡定自若的商玦和不为这消息所动的朝夕之后忽然转了话头道,“说起来那个晋国三公子在何处?唔,听闻那个张太公来了巴陵,他身边还带了个小孙儿?这一下宫里倒是热闹了……”
朝夕蹙眉,不知君冽忽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商玦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中有了猜度,面上却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晋国三公子自然还在宫里,张太公也的确带这个小孙儿来了,你若是还嫌不够热闹,不如表明身份入宫面君。”
君冽拍掌一笑,“世子怎知我有此想!”
商玦但笑不语,朝夕却眉头紧皱的看着君冽,“你来了巴陵多日也没有表明身份面君的意思,这两日怎忽然有了这念头?”
君冽来巴陵若是掩藏身份便只是为了玩而玩,可若他表明了离国公子的身份入宫面君,那便是离国使者了,可不能再像此前那般自由自在到处玩乐。
君冽笑意更深,“离国和蜀国邦交百年,我代表离国过来难道不好?至于我为什么来……我……我来治丧如何?听说一位美人死了……”
的确是死了一位美人,可是美人的丧仪早就办完了,且为了一个美人之死他一国公子过来治丧,这缘由便是个傻儿听了也不会信……
朝夕眼底闪出两分寒芒,“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
朝夕语气冷厉起来便是君冽听着也有些头皮发麻,他轻咳两声不再卖关子,而后又笑道,“我不过是想去宫里住着,享受享受着蜀国贵客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