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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来便是寻常百姓之家,父母恩爱康健,家门富足,长大之后嫁个如意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多少女子从不知权名为何物,却还不是喜乐过的大半生,所以说人生际遇真是难言,而你求的多,担负的多,自然要比别人更辛苦煎熬。

朝夕听了商玦的话依旧十分平静,且对他这位燕姓朋友生出几分艳羡来,若非豁达心性,只怕也不能随意舍了家宅去闲云野鹤,便是吃了苦头,于他而言怕也不算苦。

商玦听着朝夕的话便知道他说的她半分没听懂,眼底晦暗一瞬,他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二人沉默的走出林子,老远就看到那个聋哑的老仆,想必知道他们要来,老仆站在门前等着,见他二人出来赶忙行礼,到底商玦才是主人,朝夕站在原地等商玦走出来。

商玦走到她身边,一步未停,拉住她的手对那老仆点了点头,拉着朝夕便朝台阶上去,上了台阶,直入点了灯的正屋,屋子里还是上次来时那副样子,商玦拉着朝夕走到了西边那边窗前,他推开窗棂,入目便是那一弯被竹稍捧着的清月。

窗前是茶案,上面早就摆满了一应茶具,商玦落座便开始煮茶,一边动手一边道,“你羡慕他闲云野鹤,那你自己可能抛却这些做个闲云野鹤?”

朝夕看着月,闻言又转眸看商玦,“我们怎能不一样,我自己先不说,单说母后的过世和哥哥的失踪,我又哪里能做个闲云野鹤?”

商玦手上在分茶,闻言看一眼朝夕,“为何不说你自己?”

朝夕微愕,说自己?说自己干什么?她四岁被贬,一路跟着朝暮,在朝暮失踪之前,朝暮便是她的倚仗,后来朝暮失踪,头两年只为了能在淮阴侯府保全自己,后来有更多的力量去找朝暮,又要想着如何从淮阴侯府脱身,再后来去了赵国……

朝夕回想一下,她这过去的这么多年几乎全是抗争和流离,要保全自己,要记着朝暮的失踪,要记着庄姬的过世,这些他都知道,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