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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杨莲心想加害其他人,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出手?

朝夕心底还是觉得有许多细节未曾理清,虽然看起来这样也说的过去,可这结果却并不能让她十拿九稳,而最重要的一点,当年庄姬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中了朝露拂霜的毒呢?或许她真的是染了伤寒呢?只是在染了伤寒之后又中了另外一种毒。

事情过去了十三年,蓝新发现问题的那间衣物已经找不到了,其他和庄姬有关的东西就更找不到了,何况幕后之人是将毒沁在庄姬贴身的衣物之上的,无声无息,便是孙昭只怕也想不出这等下毒的方式,而当年那些沾着毒物的衣物又去哪里找呢?

若是不能肯定庄姬身上的毒是朝露拂霜,那连怀疑杨莲心的基础都没有。

“这就是公主殿下和世子殿下想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毒虽然查明白了,可孙昭眉宇之间却不见半分松口气的意思,“下臣知道公主殿下记挂着当年庄姬王后病逝的事情,眼下朝露拂霜虽然已经查出,可庄姬王后之事无从查起,这两件事若是生不出联系,便是无法怀疑杨夫人的,便是在蜀王那里也不好说,当然,还有那件太监宫服。”

从长逸宫之中搜出来的还有一件换下来的太监服,那衣服初步断定是杀于美人的凶手穿过的,既然如此,杨莲心为何要杀于美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因为于美人说了那些神神道道的话,那些话指出了庄姬死的十分冤枉,而杀了她的人自然是要灭口。

杨莲心要灭于美人的口,那幕后的凶手十之便是她。

可到底也只是十之,众人眼下并没有十全十美的证据,而即便找出了证据又如何,杨莲心眼下已经被打入了冷宫,她人已经疯了,这对她而言没有一点复仇的快感。

“会不会是嫁祸呢?”冷不防的,朝夕忽然问了一句。

孙昭挑眉看着朝夕,“怎么个嫁祸法?你是说谁嫁祸给谁?”

朝夕目光锐利,“杨莲心藏毒,又被发现了那件太监宫服,凭着这两样东西便可断定她和于美人已经当年母后的死有关系,可若这两样东西都是别人放在长逸宫的呢?”

孙昭眼底微亮,“这一点下臣在一开始就想过,可是玲珑和玲巧怎么死的呢?”

若那两样东西是别人嫁祸给长逸宫的,那么玲珑和玲巧怎么会因为中了朝露拂霜而死?朝露拂霜不是别人放在长逸宫的吗?这样岂非两相矛盾?

朝夕蹙眉,的确,若是这样说的话便只能解释为玲珑和玲巧是被人害死的,偏偏那御惩司守卫森严,玲珑和玲巧的死又没有别的破绽可以寻,目前只能判定二人是畏罪自杀,既然是自杀的,那朝露拂霜便应该早就在长逸宫了,也就不存在嫁祸了。

沉思一瞬,孙昭又道,“御惩司那边还没有新的线索送来,目前来看玲珑玲巧二人排除了她杀的嫌疑,所以至少在朝露拂霜这一点上,长逸宫并非是被嫁祸的。”

稍稍一顿,孙昭接着道,“若公主想让庄姬王后的事拿到台面上来说,便先要证明当年王后之死的确是有异的,或是中毒,或是别的什么,都要先证明。”

于美人几句疯言疯语并不能证明什么,至多会引起别人的猜想,而这样的猜想在最开始肯定是让人觉得震惊又激动的,可是过不了多久,若此事没有个实实在在的证据,又会有别的东西让人们震惊激动,可过了十三年,朝夕怎么样才能证明庄姬是中毒而死呢?

让蓝新去凤钦面前讲述当年的遭遇?那也只是口述而已,如今的凤钦可能会信,也可能不信,可最终也仍然没个查探的方向,退一步来说,朝夕现如今也并没有真的就完全信了蓝新,只有直接的证明庄姬的确死于朝露拂霜,她说的一切才是铁铮铮的。

说到底,凤钦会忽然惩处杨莲心,也只是因为梦到了庄姬生出了愧疚而已。

朝夕蹙眉,“所以现在要如何论证长逸宫的事?”

孙昭神色漠漠的,“便是将适才这些结论如实禀报给王上,长逸宫中搜查出的两样物件只能证明长逸宫是谋害于美人的凶手,而和庄姬王后之死并无直接关系。”

朝夕早已料想到了这个结局,闻言倒也不意外,于是她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听说奏折已经送入宫中,那想必于美人的事就如此有了个定论了。”

于美人死的突然,而这么快这个案子便破了,至于其他……

“十一公主和十三公子的案子呢?还有那次的沉船……”

朝夕一问,孙昭的眸色便是微微一深,“沉船的案子内府那边处置了几个制造司的匠人,也没审出什么来,面上只能算作是制造司的失误,不过下臣已经禀明了王上,此事还会继续查下去的,至于十三公子的案子,当算是眼下最没有头绪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