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玦笑看着她揶揄道,“你担心我?担心不回去燕国会有内乱?”
朝夕转过头去,“我可不是……”
商玦一副了然模样打断她的话,“嗯,我知道,倘若燕国内乱我自己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帮你?你的意思我懂,不过你放心,燕国不会乱……”
朝夕一口气堵在心口,一时间失了言语,是,他和她之间她从来将那份利用说的明明白白,理智说来她也的确觉得若是燕国内乱商玦会手忙脚乱从而扰乱她的步伐,可是……可是她到底是担心他还是担心自己被影响她也有些分不清了……
她分不清,他却如此了然的否定她的好意,她真是心头一梗。
朝夕抬了抬下颌,顺着他的话头道,“那就最好了。”
商玦微微一笑,“嗯,何况将你一人留在巴陵我很不放心。”
朝夕心中郁结,抿了抿唇,“有何不放心,如今我的身份在这里,无人敢动我。”
商玦但笑不语,二人一默,马车已经进了宫门。
悠长的宫道寂静无声,马车直向着第一道仪门而去,到了第一道仪门之前,马车堪堪停了下来,马车刚停稳,王庆的声音就在外面传了进来,“奴奉命来接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王上已经在崇政殿等着二位了。”
午时未至,早朝应是刚完,而昨日世子册立之事才被提出来,今日凤钦无论如何该留着臣下商讨一番才是,可是他却专门等着商玦和朝夕……马车里的朝夕和商玦对视一眼,二人眼底都生着两分微光,商玦抬手,朝夕看了一眼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放了上去,马车之外,王庆一抬眸便看到商玦牵着朝夕的手走了出来。
天穹湛蓝,宫檐巍峨,面前这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真像从画中走出来的。
王庆低头,撩袍便是一个大礼。
商玦笑道,“公公且不必多礼,带路吧。”
王庆转身在前,后面商玦牵着朝夕的手闲庭信步般的跟着,此刻已经靠近了崇政殿,来往的侍卫和宫奴越发多,商玦和朝夕二人本就是惹人注目的所在,眼下二人牵着手就更是引人注意,朝夕几经犹豫,还是将商玦的手挣了开。
商玦早就习惯如此,她没有一开始就挣开他就已经很满意了,不多时便近了崇政殿,可远远看着那殿门之外守着两个并非宫中侍卫的随从,似乎里面凤钦正在见什么人,王庆见此脚下微顿,笑道,“世子和公主只怕要稍稍等上片刻,朱氏的二公子从镐京归来,正在里面述职,奴来迎时已经说了许久,眼下必定快要结束了。”
朝夕和商玦自然不会说什么,商玦听到那“朱氏二公子”的名头之时抬了抬眉头,又平平问一句,“从镐京归来?莫非是为了新年之前的诏令?”
王庆忙点头,“正是呢,新年之前镐京帝君下令诸侯进宫奴仆,朱氏二公子便是代表蜀国往镐京去进贡的,这一来一去路上费了不少时间,昨夜二公子才归来。”
商玦微微颔首,又转头看了朝夕一眼。
朝夕也正看着商玦,朱氏……关于朱氏她可是早有接触,淮阴侯洛舜华的夫人不就是出自朱氏吗?朱氏和段氏杨氏等都是蜀国的世家大族,淮阴侯夫人当年更是差点入宫成为蜀王的嫔妾,若非是庄姬公主和后来的淮阴侯求亲,眼下昭仁宫的主人也极有可能姓朱,而淮阴侯夫人虽然未曾入宫,可朱氏的另外一女却是入宫为贵妾,更是眼下四夫人之一,只是朝夕回宫这么久还不曾见过那位朱氏夫人,听闻此人一心向道极少在宫里活动
。
相比段氏的尊荣无双,朱氏和杨氏一样稍微落了下风,而朱氏在朝中的态度也更为中庸些,整个朱氏的年轻一辈出彩的更在少数,这位朱氏二公子当是最得凤钦看重的。
朝夕和商玦到了殿门之前,王庆也未主动去通报,三人站在台阶之下等着,王庆忽然又道,“想来燕国前去进贡的队伍也回燕都了,这镐京一年比一年要的多,花样也更多,真是叫人吃不消啊,年前王上为了挑选合适的宗室贵女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新年之前朝夕还在燕国大营,王庆一番话当即让她想起了燕营的朔北寒风。
彼时她从子荨口中得知了镐京新的诏令,这一次不仅要钱财奴隶,还要诸侯进献贵女美人,进献到皇室的女子当然不能出身低贱,这样一来便只能从氏族和宗室之中挑选,而凭着那位殷幽帝的名声……极少有贵族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蜀王要想把自己的进献去的名单弄得漂亮自然要费些周折,这一点,燕国想必是一样的。
商玦摇头失笑,“不瞒公公,燕国只进献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