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神态平静而坦然,一双漆黑的眸子也从容透亮,半点不想在掩饰什么,她笃定的点了点头,“拿到它的时候就是缺失的,这么多年,我也在想这最后一页是什么。”
商玦面上神态微微一变,干净白皙的指尖还是抚摸那书页的封底页,这书的封底内页也是微微泛黄的上等精纸,因为整本书存放太久受了潮,书内的字多有脱墨的痕迹,这泛黄的最后一页上,也些微的沾染了些浅淡的墨迹,而那墨迹并非字迹,星星点点稀稀拉拉的,不知是早前最后一页沾染的还是倒数第二页上的字迹沾染的……
商玦细细的打量那看似凌乱无规则的痕迹,某一刻眉头忽然一皱。
朝夕就在他对面,将他这细微的变化看的分明,“怎么了?”
商玦向朝夕那边移过去一些,神情有些莫测的道,“你过来看,这些墨迹虽然十分稀少,可你看这里,这几点墨迹串联起来似乎有些像一把剑的剑尖。”
朝夕闻言也低头来看,这么一看顿觉商玦说的有道理,“这是洛氏的东西,洛氏本就以铸剑为生的,他们的东西上有剑的痕迹不是十分正常?”
商玦摇头,“整本书都是越往后面越机密越有价值,这最后一页上,必定写着非常重要的秘密,可却被人撕去了,或许是洛氏自己人撕去的,如果是这样,那这最后一页上的秘密或许被人发下了就会对洛氏不利,而这里,又刚好是剑的形状……”
商玦看着朝夕,朝夕也看着商玦,四目相对,朝夕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影子出来,她呼吸一轻,“你是说在洛灵修尸体之下发现的那个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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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碧波血色
钦州乃是蜀国自治的最北重镇,过了钦州,所经城池都更为繁华热闹,二月时节,蜀国一派春花烂漫莺飞草长的南国风光,朝夕便罢了,随行燕国的将士们大都从未来过南边,也不曾见过这等景致,不由得都看花了眼,从钦州直去滨州,再走郴州、锦州至浔江,一路南下寒意渐退,等朝夕等人从浔江渡口上船之时已经到了二月下旬。
浔江由北至南,顺流而下比走陆路要快许多,朝夕等人并未表露身份,坐的也是民船,说是民船,却也是贵族经营,蜀国南国雨水颇多,江河湖泊也不在少数,因是如此,船业比别国格外发达,他们乘坐的船可乘坐近百人,却因为是转为贵族准备的,整艘船便只有船客五十人不到,除了朝夕一行三十多人之外,还有另外一波衣饰华贵的客人,商玦等人包了一层,那另一拨人便到了二层,两方互不干涉,倒也算清净。
整一行人除了朝夕和坠儿都不是蜀国本地人,燕国随行的士兵更是从未乘过船,刚上船没多久便有人出现剧烈的晕船症状,连平日里最为厉害的战九城也未能避免,待船行了小半日,连身体最好的也禁受不住,唐术只得就地取材为大伙儿开药,陆地上还虎虎生威的燕国铁汉们瞬时变成了捧着药碗的病弱之人,整艘船,只有四个人未曾出现晕船症状。
——朝夕,扶澜,洛玉锵,和商玦。
“真是奇怪,所有燕国的弟兄都有些不适,为何殿下依旧安好?”
连做为大夫的唐术都头晕目眩面色发白,可商玦却还是那一身的泰然之色,闻得此话商玦微微弯唇,还未说话,倒是扶澜在旁嘿嘿一笑,“你们的殿下可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不过坐个船罢了,哪里能难倒他啊,再说这事也看体质的不是?”
唐术微微皱眉,眼底生出两分疑惑来,“燕国人常年长在北方,不仅水性不佳,晕船也是十只有九的事,扶澜公子也未曾晕船,莫非从前和殿下一起坐过船吗?”
扶澜听的噗嗤一笑,“嗯……也算坐过吧。”
唐术本就生的清秀,这会儿病怏怏的就更显柔弱之态,听扶澜这样开玩笑似的一说唐术摇摇头自我怀疑起来,“都是在下学艺不精,近来频频不能为殿下解忧。”
船舱内窗边矮榻上朝夕和商玦正在对弈,二人都没有理唐术的打算,扶澜挑眉一笑,“哦?你倒是说说看,什么事情难住你了?!”
唐术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看向窗边,“最紧要的便是眼下,兄弟们晕船不适,可我开的药见效太慢,实在是让大家受苦了,另外一桩,几日之前公主殿下的寒症复发过一次,在那之前我分明觉得寒症不该在那时候发作的,是我预计错了,之后为公主开药调理,却发现公主体内的寒症有些摸不透,哎,在下有负殿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