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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捷说的缓慢,郑霖面上却已经是成竹在胸,他低头扫了一眼王捷,正要说话,身后却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回身一看,却是一个副将疾步前来,“将军,末将找您许久了!”

郑霖眸色一沉,“出了何事?!”

那副将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要开口之际却看到了地上跪着的王捷,他眼底闪出两分复杂的微光,而后才正色看着郑霖道,“末将适才去逐个搜查侯府的院落,到了主母院之时被拦下,那院中屋门被锁着,听侯府的下人说是淮阴侯夫人生了染人的病又被淮阴侯禁足了,末将本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可要走之时却觉得那院中气氛不对,后来叫人砸开屋门进去一看,那屋子里的主母竟然已经……已经死了!且死了多日!”

郑霖本就沉凝的神色微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淮阴侯夫人死了多日?”

郑霖看着王捷,语气深沉的吓人,王捷本就颓丧的面皮一抖,唇角几颤却说不出话来,郑霖眯了眯眸子,却是目光一转看向了那墙上的暗格,虽然没有钥匙,可这些玄武军各个身手绝佳,又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三两下便将那暗格毁了,推门拉开,立刻露出里面的黑檀木箱子,士兵们转身看着郑霖,郑霖点了点头。

得了指令,士兵们三下五除二便将里头的箱子搬了出来,箱子打开,里头果然放着信笺文书以及印信等机密之物,郑霖走至书案之前一看,目光准确的落在了一封文书之上,一旁的士兵很有眼色的将那文书递上来,郑霖一打开眉头便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王捷在旁跪着,也看到了郑霖手中的文书,他唇角几颤,终于还是道,“将军,小人尚且记得,就是这封文书,昨夜侯爷去看那批兵器之前就是拿出的这封文书……”

郑霖眯了眯眸,将那文书“啪”的一合放在袖中,而后打眼一扫剩下的那些信笺。

“你们继续搜,看能不能搜出别的来。”

几个士兵齐齐应和,郑霖目光一转看向王捷,“既然来了,侯府的事总要彻查清楚一并上禀的,来之前本将便知淮阴侯夫人在养病,却是从未听闻其人已死的消息,王捷,你和本将走一趟吧,期间缘由,想必你是十分清楚的。”

王捷闻言瑟瑟一抖,唇角几动却未说出话来,郑霖却是不会理那许多,转身便走了出去,亲信帮追着打伞跟上,那副将给一旁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也跟在了郑霖之后,王捷本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后的士兵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

“没听见将军的话?!还不走?!”

王捷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走出书房,直接入了雨幕之中!

夜色已深,往日灯火璀璨的侯府今夜却四处都是暗的,王捷抬目望去,被那诡异的晦暗刺的一阵心慌,洛舜华是如何死的他不知,可他却觉得洛舜华早早死了或许也好!

从书房院到梅园的路并不长,一路行来,雨势不减,即便有伞郑霖身上也是半湿,身后的几人就更是不必说,到了梅园之前,早有玄武军的战士守着,一见着郑霖便行礼开门,郑霖走进去,当先看到了主屋廊檐下跪着的几个婆子,那几人瑟瑟发抖面色青白,见郑霖这等大人物来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齐齐趴在了地上低喊饶命。

郑霖看了她们一眼,目光落在了正厅门口,身后的副将跟上来,语气有些几分沉凝的道,“人就在屋子里,将军可自己去看看,人一看就已经死了几日,乃是被人掐死的。”

副将说这话之时并未压低语声,连那几个婆子都听了见,那几人齐齐一颤,一人忍不住跪行几步趴在地上道,“大人饶命,大人,小人们只是奉了侯爷的命令在这里看守,是……是管家每日来送饭食的,每次只有他一人进去……后来……后来还说夫人的病会染人,小人们什么都不知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婆子说的万分凄惨,郑霖脚步微顿听着,回头一看,王捷面色煞白一片,连辩解也不曾辩解,郑霖回过头来,目不斜视的进了屋子。

那副将连忙跟上带路,“将军,在内室。”

郑霖径直走去内室,内室的门此刻已经打开,刚走到门口他眉头便是一皱,常年征战之人对死人的气味分外敏感,虽然只是一星,可郑霖还是闻到了,他脚步不停的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之上躺着的人,远看着只有一人盖着锦被睡觉,可郑霖清楚的知道床榻之上的人已经死了几天,他走至窗前,果然看到了一张青白的死人脸。

朱氏年轻时也是美人,如今上了年纪也因为生在富贵人家保养得当而风韵不减,可眼下,郑霖看到的只是一张因为死了好几日面皮已经开始腐烂发胀的脸,血管早已变作黑色,在那青白的面皮之下隐隐可见,分外的狰狞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