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舜华连忙堆出笑脸来,“殿下如此体恤,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商玦点了点头,目光一抬便发现许多道视线都落在朝夕身上,适才经历了一场变故,这几道视线显然暗含关切,君冽便算了,其他人却是不该,商玦仍然揽住朝夕腰身,旁若无人的将她肩头的衣裳褶皱拂了拂,这动作十分亲密,朝夕面上神色却无多少变化,她素来冷清惯了,可看在别人眼里便是她对这些亲密已习以为常,众人的视线在朝夕和商玦身上来回扫视,自然有人发现了商玦唇上的伤口,在场之人女子便罢了,男子却都是身居高位见过不少风月之事,自然是一眼便明白了商玦唇角伤口的由来!
各异的眼神商玦都平静的受了,一看朝夕,她似乎比他更平静,可分明在片刻前她还和他做了亲密之事,暗夜无光,杀机四伏,可商玦对那个吻记忆明晰,深沉若渊的眼底仿佛有火星一闪而过,商玦将实现从朝夕身上移开,神情沉肃许多。
“这一次,最好一直站在我身边。”
每当商玦用“我”字自称之时朝夕便有种恍惚之感,他不再用尊称,便是将她和他摆在同一个位置上,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到底是什么用心?!
朝夕不曾回答,可商玦知道她必定听进去了!
此番进来剑冢乃是为了看那把苍琊剑,适才的插曲并未危及许多人,因此大家的情绪过去的很快,人群走出大厅继续朝剑冢深处而去,商玦和朝夕依旧走在队尾,扶澜似乎是被磨没了兴致,也不争着走在前头了,只是那眼神仍然时不时的扫向四周的墙壁!
“听闻适才触动的机关乃是洛氏的诛邪阵,凶险至极,世子能从此阵平安出来,身法果然高明至极,莫非世子早就知道此阵的破解之法?”
众人都避而不提适才的插曲,却是有人忽然开了口,商玦目光一抬看过去,正是赵弋,赵弋初初到侯府之时便生过一段波澜,至此刻冤家路窄再度聚首自然瞬间便吸引了不少目光,要知道诛邪阵并无破阵之法流传在外,若是商玦早就知道破阵之法,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论是燕国此前便查过淮阴侯府还是靠着别的势力,商玦能知道如此隐秘之事手段必不寻常,简单一句话,就已经让所有人的疑虑落在了商玦身上!
商玦搂着朝夕的手臂微微一收,“诛邪阵不同凡响,此番我们全靠运气。”
商玦越是说的轻描淡写就越是叫人难以相信,然而他已如此说,旁的人也只能听着,君冽闻言从后面退上来两步,目光不时的在朝夕身上打量,见她是真的无碍才微微松了口气,摇头一叹没多说什么,朝夕好似没看到他似得神色如常,却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正前方,经过大厅他们又走过一条甬道,然后又出现了一处空间极大之地,一股子热意迎面而来,让所有人脚下都是一滞,商玦随之看过去,却发现前面的似乎是一处铸剑之地!
早前皆是雕花玉砖布置精美辉煌,可到了这里不但视线豁然开朗,看到的景致更是叫所有人为之一振,众人从甬道之中走出,所站之地乃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是一个十多丈深的深坑,那坑洞足有几十丈大小,此刻那坑中火红的岩浆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从断崖看下去,底下的岩浆围绕着暗黑色的礁石流动,时不时有飞卷的火星飞至半空,怎么看怎么都是惊险,而在那深坑的正中间拔地而起一座黑石山,在那黑石山之上又建造了楼宇屋阁四座,四座屋阁分列四个角,正中间乃是一个小型的高台,此刻那高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鼎炉伴着一个造型精致的铸剑台,想必正是铸造过许多名剑之地!
在场之人大都见多识广,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致所震撼,抬头一看,这处空间挑高也有十多丈,众人头顶皆是暗黑色的狰狞石笋,一柄又一柄,如同利剑一般的倒垂在众人上方,石笋常年受岩浆熏染,有的还成暗红之色,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只把人看的不寒而栗。
“天啊,洛氏当年是如何寻到这样一处地方的……”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如此感叹了一句,洛舜华站在最前面上得色更浓,断崖四周皆有栏杆,却有一道浮桥直通那岩浆正中的黑石山,浮桥乃是铁索铸造,上面铺着精铁板,乃是唯一的可以去到前面铸剑台的路,浮桥两侧虽有护栏,可因为距离太远,那浮桥摇摇欲坠,给人的感觉危险至极,在场已有人看着那浮桥暗暗后退半步,似是怕走上去!
“洛氏制造兵器大都在铸剑台,只有家主在准备重要之物时才会在此铸造,这地方名为‘焚剑台’,底下的岩浆起初并不多,因为后来流进去的铁水太多才有此景,洛氏两百多年经营下来,这地方已渐渐用得少了,上一次启用此处乃是铸造苍琊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