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就派人,深入蛮族,去查当年的那些蛮族人。蛮族毕竟不是大楚国境,林清河的人查得很费劲,至今没有消息。听到江三郎从蛮族归来,林清河心中一动,想托人求问问江三郎,问蛮族的情况。她的人深陷蛮族,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许江三郎知道呢?
长安城中风雨将至,人人算计,气氛阴沉。而回到会稽,闻蝉却丝毫不知道长安那边的状况。
李信从雷泽回来后,闻蝉惊喜地得知,他暂时会留在会稽,不回去雷泽了。李信说雷泽那边的海战还要等一等,他可以在会稽多呆两天,多陪陪闻蝉。他从第二日,闻蝉睁眼的那一刻,就出现在了闻蝉院中。
闻蝉睡眼惺忪地起来,梳洗时听说李二郎来了,便匆匆穿戴好出去。她没有在院中找到李二郎,茫然一下,得青竹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提醒,才在护卫居所那边见到李二郎。
李信带了药膏,正跟被他打上的护卫道歉。他还挽起袖子,要亲自给对方活血上药。小小护卫惊吓无比,连说不用。闻蝉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她二表哥将可怜的小护卫提在手中,笑道,“给你上个药而已,你躲什么?”
护卫憋红了脸,他刚来翁主这里没多久。有经验的护卫都知道李二郎没有架子,他却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看到闻蝉过来,李信回头与她一笑,“带你训大鹰,去不去?”
闻蝉:“去去去!”
早忘了昨晚上与李信的争吵了。
之后几天,这对表兄妹便跑遍了会稽,寻找训练李信抓来的那只大鹰的办法。驯鹰人都说鹰要从刚出生时就开始训,现在这只鹰长这么大了,性子都养熟了,再训会难得多。于是李信与闻蝉又满天下地给这只鹰找配偶,然这只鹰还是舍不得放的。
他们出了城,找到会稽最好的训鹰人,来请教大鹰是否真的没有办法训了。
训还是可以训的,只不过要吃些苦头。
一听说要吃苦头,闻蝉就有点退缩了。李信却是眉头都不皱,“都是这样的,我亲自来。”
闻蝉说:“……你真残忍……”
李信答:“那你用爱来感化它,要是能感化得了,就你来训?”
闻蝉将鹰抱了一天后,手被啄红了也没有效果,只能把鹰重新交回到李信手中。李信性格刚烈,这只大鹰也是一样。这一人一鹰每天杠在一起,都从对方手里吃到了不少苦头。
碧海青天,会稽城外连接江河,江河前,又有一大片山丘草原。会稽最好的驯鹰人便建了木屋住在这里,他手下有许多鸟,南来北往地做生意,许多大户人家都从他这里买鸟。
这些天,李信和闻蝉,便每天都过来,在这边靠着驯鹰人的指点,来训练李信捉回来的这只大鹰。
草原斜斜向下,青黄之间,有弯曲的半圆弧形。驯鹰人带着无数鸟笼木箱在下方,草原间光色点点,多少只鸟被藏在其中。江水亘久流远,在日光下闪着白色光点。
小风吹拂,草香无尽。闻蝉与李信坐在高处的草原上,俯眼便能看到一重重起伏的草原和江河。风吹着女孩儿的发丝,她先跑下了草原,与驯鹰人说话。少年郎君安静无比地坐在原处,耐心地抚着奄奄一息的苍鹰翅膀,一遍遍地按照驯鹰人的指点将它放了又抓回来。
苍鹰在他手中发出恼恨凄厉的鸣叫声,少年郎君心如铁石。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做了一半,他不可能后退了。好在这几日熬下来,这只鹰已经熟悉了李信的风格作风。看到是他,而不是那个貌美好说话的小娘子,鹰在他手下就变得乖巧无比。
闻蝉跑回了李信身边,说,“表哥,驯鹰人说他一会儿要把所有的鸟放出去!那些鸟飞出去后还会回来,他说特别好看!”
李信:“嗯。”
闻蝉坐在他后方,想与表哥一起期待待会儿的盛状。她对驯鹰人口上所说的状况期待无比,但丘坡下方的驯鹰人还在一个个地与鸟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鸟。她等得着急,往旁一看,却见郎君一点儿也不心急。
不,并不是不心急,而是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