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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开了,冷风从外罩入。

闻蝉听到身后少年平静的声音,“怎么就叫瞒着你一个人了?你以为你神通广大,偷跑出来偷跑得这么顺利,没有舅舅舅母在背后的默许吗?不然就凭你,能走到哪里去?”

闻蝉身子一僵。

猛地回头,看到从外进来的少年郎。

李信。

他、他竟站在门口,穿的不是狱服,而是干干净净的锦衣。少年郎君收拾了一番,面容干净了很多。他额头上包着纱布,有红色渗出来。这是眼睛能看到的伤,其他的伤,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李信眉目清明,站在门口,望着泫然欲泣的小娘子,露出笑来。

他笑起来,让闻蝉分外心动。

闻蝉往前两步:“表哥!”

她几乎要扑过去抱他。

但是身后有李三郎看着,李信的身后,又走进来了李郡守。闻蝉茫茫然,看姑父瞥了她一眼后,跟李晔说,“有两个死士要杀阿信,阿信不得已乱了诏狱。有我与江三郎压阵,那两个死士已经死了,今晚之事不会上报。江三郎与阿信说过话后,已经走了。你那边事情如何了?可以出城了吗?”

李晔忙向姑父保证已经打点好,出城没问题。

李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闻蝉,说,“你们先走,在城门等我。我说些话,随后就过去。”

李怀安转身出门,李三郎跟在大伯身后,回头,看了眼二哥与表妹。他看到堂哥眼中的专注之情,也看到表妹凄然的模样。李三郎叹气,知道短期内,二堂哥都不能再与他喜爱的表妹有一点关系了。

程家在看着,天家在看着,要避嫌的。

人走后,李信向闻蝉伸出手,“来,表哥带你去城楼上坐坐。”

闻蝉走向他,抓住他伸出的手。她扑入他怀中,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她眼泪眨动,想为什么表哥每次都一身伤呢?他一身伤,还总怕吓着我,不敢告诉我,以为我不知道。

少年们在风中飞跃。

悬月在上,出城的车队已经在城门口相候,李信再次带着闻蝉爬墙上树。他带着她上了高处,离出城很近的方向了,两个少年坐在墙上。李信转身,与身边沉默的女孩儿对视。

风吹月明,墙上的少年们俯瞰长安天地。

闻蝉低着头,并不看他。

李信笑:“这是干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怕我吗?我要走了,你不是该高兴吗?”

闻蝉仍然低着头。

李信便弯下腰,去逗她,“我是回会稽去了,又不是死了。知知,以后没人烦你了,你开不开心?”

她想逗闻蝉笑,但闻蝉并没有笑出声。

女孩儿抬起头,她视线也没有与李信对上。她望着夜间大雾,望着不知名的前方。她茫茫然然的,说,“表哥,我不讨厌你。我刚和你见面时,非常厌恶你,非常惧怕你。但我已经很久不知道怕你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