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
一瞬间就明白阿母在指桑骂谁了!
☆、71|109
长公主只是这些年修身养性,对闻蝉又最为疼爱,所以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的,永远是温言可亲。但要真说她性情的话,其实是有些刻薄的。她的刻薄在早年间最为出名,而受她奚落最多的,就是曲周侯闻平了。
现在,长公主对李信的奚落,就把闻蝉说得哑口无言。闻蝉阿母刺起人来,乃是一边嫌弃一边吹捧。两个女儿分别继承她脾气的一部分:闻姝像她母亲,见不得人狂;闻蝉像她母亲,见不得人丑。而到了长公主这里,长公主逮着李信,就讽刺了个遍
他丑!他穷!他挫!他不识字!他也就对你好一点儿,就让你对他死心塌地!一句真爱,感天动地,不离不弃!一个出身混混的人,都能赢得一个翁主的爱!广大土挫男们,全都应该向李信学习!千万不要放弃!说不定某一天,就能碰到一个和闻蝉一样眼瞎的翁主呢!
长公主说了半天,她家小女儿闻蝉撅起了嘴,心里诽谤:您不知道他想娶我的时候,还说“英雄莫论出身”呢;您就是不想把我许他,才那么瞧不起人家。
况且二表哥并没有母亲口里说的那么差。
如果她表哥一点才华都没有,她阿父肯定管了两天就扔开不管了。人家虽然不识字,但是本事还是有的……
长公主对李信的看不上,其实和闻蝉的二姊闻姝是一个性质的。她们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出身,看不到李信身上的闪光点,只能看到李信脑门上写着“出身差”这几个大字。这几个字,让她们每每想到闻蝉和李信两个小孩子,头就疼得要命。而闻蝉跟闻姝还能辩解一二,她二姊性格比较直,她说得过了对方也不计较;但是阿母疼爱她疼爱得过分,她说得多了,长公主还得怀疑李信怎么给女儿灌汤了。
再说有些程度强烈的话,闻蝉也说不出口。
她阿母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扪心自问,她喜欢的标准,还真不是二表哥那样的……
她对二表哥有比旁人多一些的好感,这好感却不足以让她鼓起勇气,去与阿母的权威对抗。她死活说不出类似“我就是喜爱二表哥”“我除了二表哥谁都不爱”这样的话。因为她对感情还在懵懵懂懂的时期,太过强烈的感情是属于李信的,却不是属于闻蝉的。
闻蝉就没有对谁死心塌地过。
但是长公主又催着她问喜欢什么样的,闻蝉头好痛。脑子里一会儿是阿母灌输的感情观,一会儿又是李信多次给她传输的说法……小娘子夹在中间,左右摇摆,既不想得罪这个,又舍不得那个。
她只好忍气吞声,委委屈屈地躲了出去 闻蝉出门,去找她二姊散散心。
她到出门的时候,才想到二姊夫最近引领长安风云,二姊却门都不出。处于风口浪尖的人,背地里都是各有各的难处。闻蝉心中有些担忧,怕她二姊那边出了什么事,却硬是一字不吭地咽下去,不肯跟家人求助。
嗯……她一定是担心二姊的缘故。不然就二姊那母老虎的脾气,她才不去找骂呢!
她的忧心纯属想多了 宁王府邸平和如初,侍女侍从有些是跟随主人翁从平陵过来的,有些是未央宫中临时派出来的人手。然无论是哪方人,舞阳翁主上门后,一路便有侍女们领着她去找人。
仆从三三两两地在院中各忙各的事,看到翁主过来,低眼行礼让路。这处府邸平时也是空无人迹的,冬日寒杀,园中也没什么好风景可看。但也许是主人翁的气质的缘故,闻蝉总觉得二姊夫的府上,格外的安静。
既是自家姊妹,妹妹前来玩,宁王妃当然不会在正厅,像接待客人一样接见妹妹了。闻蝉过来后,侍女就直接领她去了后院,将她领到了王妃的住所外。侍女进去通报,让闻蝉在廊下稍等片刻。
闻蝉等了一会儿,侍女出来说,“王妃请翁主再稍等片刻。”
片刻又片刻,王妃半天不出来。
闻蝉心中忐忑,自我反省:我有哪里招惹二姊了吗?不然干嘛晾着我?
看到窗扇开着,闻蝉不安地过去,想以散步般的样子走过窗子,随意往里面瞥一瞥,看屋中发生了什么事。她想看清楚二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好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