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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淡淡嗯了一声,手扣着案木。

江照白望着这位公子半晌,轻声,“长安的皇位争夺,恐怕愈演愈烈了。殿下在此时进京,难免让人多想。怕夜长梦多,便想针对殿下。”

张染笑了笑,“哦,那个位子,他们还真是喜欢。”

江三郎心想:那您呢?您是否有心动?您如果不想搅局的话,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回长安?您不是在试探什么吗?

张染看他一眼,“孤回京,是另有目的。跟你以为的不一样。”

江照白欠了欠身。

正此时,竹帘哗哗哗晃响,这边说话的二人,看到宁王妃寒着脸回来了。宁王妃回来后,就看到他二人在正堂谈政务,也没多理,直接转身去了侧房。宁王又与江照白说了些话,忽然异想天开,“此事一连把几个殿下全都扯了进来,会不会背后另有一只手在推动?希望我们几个先打一场,他坐收渔翁之利?”

江照白笑了,“您想的太复杂了。恕臣直言,几位殿下的才能……唔,不至于。”

张染被他逗笑了。

江照白恐怕是想说现在长安的几位公子,根本没什么才能搞出这么复杂的局面吧?但他又不好直说几个殿下“脑子不够好使”,便委婉了一点。张染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青年人又独自在堂中坐了一会儿 是,江照白说的不错。他父皇醉心炼丹,不理朝政。他的几位兄弟死活赖在长安不肯就藩,不就是摆明在肖想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么?但是狗咬狗,一嘴毛。偏偏谁也没本事压下去谁,还惹他父皇不高兴……长安那个乱的哟。

张染想了片刻后,才起身,跟收拾茶具的侍女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他振振衣袂,悠悠闲闲地去侧房,看到他的夫人立在窗前,正望着院中侍卫们演练阵法。

张染站她身后,笑问,“在干什么?”

闻姝早察觉他谈完了事过来了,也不回头,仍看着窗外把枪舞得赫赫生风的护卫们,淡声,“我在想小蝉和李二郎的事。几天前刺客一事,我便在心里发誓,如果李二郎能救了我妹妹,我便不阻拦他追慕我妹妹了。刚才又在外边碰到他们两个,”她简单跟夫君描述了一番,“我言而有信,当然不会再阻拦他们。但总怕他们年龄小,不知轻重,闹出不该做的事情来。又怕回了京后,我阿父阿母不同意他们两个的事,小蝉哭鼻子去。”

张染笑了,“这个事儿,是李二郎的事。你是小蝉的姊姊,又不是她的母亲,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小蝉挺好的。你妹妹呢,就是傻人有傻福,总能莫名其妙化险为夷,遇到对她好的人。你还是少想她吧。”

虽然夫君这么说,闻姝却仍然忧心忡忡。

张染跟着她一起看屋外头护卫的演练,忽然叹口气,说,“我还以为你站这里这么久不动,是也想下去打架呢。我还想着我对不住你,让你如此心痒,却无能为力。”

闻姝背后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每次他夫君悠悠然、慢吞吞的语调一出,她就觉得他要搞事。

宁王妃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回头看他一脸抑郁寡欢,默了片刻。明知道他未必真心,她却还是把一颗冷硬心肠软下来,劝他,“夫君不要多想。我没有想跟他们去打架。”她绞尽脑汁地想,“几个粗人在外面打打杀杀,一身汗臭,我又是王妃,不会下去胡闹的。”

张染望着她,片刻后微笑,“我说的‘打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打架’。”

闻姝愕然。

她努力去理解夫君的话:不是这个打架,那是在说打仗?!呃,她确实挺想去打仗的。但是她身为宁王妃,又是闻家出身。她父亲都无仗可打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让夫君为她担心,她得……

腰肢忽而被揽住,青年俯下身,亲上她嘴角。

闻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