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
他想问“你有病啊”?!这个你都要哭?!
但他只是心里酸楚地随意挥了挥手,随便她折腾了……
少年非常随意地脱了上衣,看那边半天没动静。他扭头,看到闻蝉涨红了脸,小声,“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脱、脱……”
李信忽然心情就好了,笑眯眯,“哟,害羞了?”
闻蝉深吸一口气,不受他的挑逗,镇定地指挥他趴在榻上,自己坐于榻边,拿着药粉想为他上药。先是用清水清洗伤口,她的手拂过他腰上狰狞无比的肌肤,感受到手下肌肉的僵硬和紧绷。女孩儿的心中柔软带颤,他腰上的伤痕交错,非常的多。
她看到少年劲瘦的腰线,但连脸红都没来得及,先为那里的伤势所震。
这么多的血凝成痂,连布料都一起长进去了。他之前脱衣服时那么随便,闻蝉以为没多么疼。但现在看,他的血肉和衣服长到了一起,脱衣时带动了伤口,让血重新开始流……
闻蝉捏着药瓶的手发抖,轻声安慰他,“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李信觉得她手抖得比他厉害多了。
他有点狼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他身上的伤。他从小长这么大,受的伤多了去了,也就闻蝉会带着哭腔、手抖着给他上药……
李信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弱势,他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任闻蝉在他腰上折腾。少年闭了眼,金色阳光照在他面上,让他显得平静无害。
闻蝉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她不敢乱看。因为何止是腰呢,他后背上的伤也很多。都结了痂,都长好了,但是看上去纵横交错,非常的可怖。闻蝉不觉想,他才比自己大一岁。自己在无病呻吟的时候,他却要为活着去打拼……
她觉得生活多么无聊,而生存对李信来说,就已经非常的艰难。
闻蝉小心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去,不溅到他身上的伤。她手里的药粉,轻轻地抖落在伤处。她专心地看着少年的腰迹,忽有一瞬,她动作停住。她看到他腰上隐约的火焰形状,那个疤变得很模糊,周围的肉,像是被割掉过似的……
闻蝉茫然地看着他的后腰。
她想起李家二郎的后腰上是有火焰型胎记的。
李信就有……但是这个胎记……不对……胎记似乎不应该是这样……
她只看了那么一眼,心里猛然有不对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细想,手上颤抖,手里的药瓶就摔了下去。药瓶掉到地上,发成清脆一声。
闻蝉被脆声惊醒,忙俯身去捡药瓶。
李信睁开眼,看着她在他面前蹲下身去。他看着她,长睫覆着眼,眸色漆黑,非常平静地说,“你让我脱衣……给我上药……”
闻蝉蹲在地上,碰着药瓶的手一哆嗦。
听到李信的话,“这么多下来,你我之间的纠葛,已经不仅是表哥表妹的关系了。”
“你有想过,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