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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想念!

到这一刻,闻蝉才发现,她想念李信,想念她二表哥。

想念她二表哥带她爬树爬墙,想念她二表哥带她上房揭瓦。她还想念她二表哥坏坏的笑……

舞阳翁主还没等青竹把话说完,就从船舱中跳起,一溜烟往外跑去,让人喊都喊不住。青竹忙丢下手中事,怕翁主莽撞,自己也追出去。闻蝉到了会客厅,一见外头嬷嬷侍女的进出,就知道有大人物来了。

她欢喜地挑帘进去,“二表……”

她话停住了。

她看到修如翠竹的背影,也看到流玉的侧脸。看到那人在她说话时,转过了脸看她。眉目清远,浩渺如青山绿水。鼻子挺直,唇瓣微扬。他站在厅子中央,郎朗若峰上雪。光照在他脸上,就像春意漫入冬雪无边,暗自生暖。

这种冷色调中的暖,让人无比眷念留念。

他要摆袖拱手,优雅若山倾的姿势,让一众伺候的侍女们都红了脸。

闻蝉却没有。

这个人非常的俊秀多姿,然她的二表哥,不会有这样的风采。

她二表哥那么普通的一张脸,永远不可能有这种让人心悸的美感。

这般一言一行都让人心动的雅致,于雅致中又带着疏离,只有江三郎拥有。

闻蝉垂下眼,与江照白回了个礼。这才看到她的二姊和二姊夫正站在旁边,大约在她进来之前,在和江照白说话。她的丢脸行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半晌,倒是江照白先打断了这种僵硬与尴尬,“看来我的到来,让翁主失望了。”

闻蝉忙说没有,回头瞪一眼青竹:都怪你之前笑得那么恶心!

青竹:……我真是冤枉。我哪里料到翁主你变心变得这么快。明明以前听到江三郎到来就高兴,现在你也能无精打采。

闻蝉好奇问江三郎,“你不是在会稽,跟我二表哥忙雪灾的事吗?你怎么来找我们了啊?”她还抱有一丝幻想,江三郎好像总跟李信在一起。是不是江三郎来了,说明她二表哥也不远了呢?

江三郎的回答,却让她失望了,“我没有忙雪灾的事,是阿信一直在忙。后来官寺插手后,我不方便跟过去,就更没有再管了。所以阿信忙碌,我却没什么事。我是听说宁王夫妻要回长安,便想顺个路,想与你们一道回京。我也好些年没回去长安了,想回长安看下我家的情况。也不知道宁王是否愿意让我搭个风?”

时代很乱,除非像李信那样艺高人胆大,再除非像闻蝉这样傻人有傻福,一般人都不怎么敢随意出行的。江照白也许是考虑着中途出行意外,便早早在这里等候,等宁王等人的船过来,想要依托宁王的关系回京。

闻姝姊妹都对此可有可无,便都去看宁王张染的脸色。张染笑了笑,脾气很好地应了,“江三郎客气了。你与孤同行,孤再开怀不过了。”

他平时跟闻姝姊妹说话时,一直都是“我”啊“我”的,这时候自称“孤”,就带着几分客气疏离了。但不管再怎么客气,江三郎投靠他,他都给足了面子。等他与妻子出去后,闻姝问他,“江三郎这个人心机深沉,专程等候在此,说不定有什么谋算。夫君你让他与我们同行,当真没什么问题吗?”

张染道,“心机深沉有心机深沉的好处。再说江三郎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人。看他只有几个仆役,确实不方便赶远路。不是谁都有小蝉那么缺心眼的本事。再说我什么也不求,又怕他算计什么呢?无妨。”

夫君提起妹妹,闻姝更加头疼了,“你方才看到小蝉那个样子了吧?跟被李信下过蛊似的,要不是江三郎在,我就揍她了。李信真是个祸害。”

张染随口道,“那得看小蝉自己的意思了。温柔的男人照顾她,强大的男人保护她。前者无法保护她,后者也可以照顾她。然前者的心好抓,后者的心难定。得看你妹妹的本事了。你别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