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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姝:“……”

她肩膀颤抖,被张染损她的话气得。她心里骂:你才“抛夫弃子”!你才“心如铁石”!

可她不善言辞,又怕自己说出来,张染用更奇怪的话来堵她。所以半天后,闻姝也只能认了。

同时心里又很生气:这些亲人,见天用她的脾气来压她!张染是这样,小蝉也是这样!小蝉要不是笃定她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怎么敢跟李信里通外合,这么容易就出去了?

等她回来再收拾她!

闻蝉真是冤枉。

李信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跟她打过招呼。她怎么知道李信要掳她走?她要是知道了,她肯定……好吧,她就是知道了,她也肯定一声不会吭,乖乖往那里一站,等着她二表哥大展神通。

她就是被二姊憋得太厉害了,想要出门透透气!

二表哥愿意做坏人,闻蝉连抵抗一下都没有,特别配合地被她二表哥给带出府去了。

是时已天黑,万家灯火在长街上渐次亮起。

少年带着少女,在巷中、在街上,像风一样飞掠过去。

闻蝉什么都不用做,任由寒风吹面,心里一片清冽欢喜。她在他怀中打个哆嗦,李信问她,“冷不冷?”

闻蝉连忙摇头,就怕他一个转念,觉得她好麻烦,又把她给送回去。

李信看她半天,挑眉噗嗤乐笑。带着她翻进一家关了门的成衣铺,给她找出一件白面红底兜帽来。少年留了一整个钱袋子在铺中,又带着一脸紧张激动的闻蝉出去了。他又带着她穿街过巷,大咧咧地在一家小宅前敲门,找主人借用一个灯笼。

主人开了门,见少年少女站门口。女孩儿拢在雪白兜帽下,站在灯笼的影子里,仰望着他,眸子清明,颜色姣好。而小郎君比起他护在后面的小娘子,颜色就非常一般了。但小郎君虽然容貌一般,落落大方的样子,也颇为让人信任。

起码这样两个人借灯笼,不会是歹人。

主人将灯笼借给了他们,看少年道谢后,牵着少女便要走。主人忍不住吩咐一声,“小郎君,天晚了,没事的话快带你妹妹回家去吧。现在世道歹人多,你们两个莫遇到坏人。”

李信露出笑,“好!”

主人被少年郎君的笑晃了一脸,等人在巷子里已经看不见了,还没回过神来。看着一巷深长,府前的灯笼在风中晃动。主人面上也带了笑,关上了门:那郎君笑起来,可真是耀眼得很。

有李信在,哪里怕歹人欺负了他们两个?

会稽郡中的三教九流,全都和李信关系好。李信在一日,闻蝉在这边,就安全一日。

李信带闻蝉爬上了会稽城中最高的角楼,拉她坐上了高楼檐上,又是这么容易让人胆战心惊的方式。但闻蝉天天被李信拉着去爬房顶,都快爬出经验来了,现在坐上了最高处,小娘子满心雀跃,没有最开始那么惶惑不安了。

两个少年坐在角楼檐上,红色灯笼被放在一边。高处不胜寒,风变得比下面大很多,吹得闻蝉有些摇摇欲晃。闻蝉又开始露怯,看一眼旁边悠闲无比的李信,她挪过去,紧紧拽住李信的胳膊。

李信正在摆灯笼呢,被她拉得一抖。他咧咧嘴,“你是想把我推下去吧?”

闻蝉说,“你那么重,我推得动你吗?还没推动你,我就先掉下去了。我是那么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