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们过去的时候,发现门开着,远远看到两个人走出来。两个女孩儿惊吓无比,怕被发现,忙蹲到了灌木丛中。
李伊宁握着闻蝉的手激动得发抖,“表姐你看!跟我阿父站一起的那个郎君,是不是我二哥?!”
烈日灼灼,又反着光。闻蝉眯着眼看,也只看到书房外,一中年男子和一小郎君在说话。
日光是金灿色的,那郎君立在太阳下,背着她们,她只看到他挺拔无比的腰身。
艳阳天下,风吹长襟,少年手脚修长,站姿甚好。
闻蝉心想:二表哥?这位二表哥,光看背影,好像还挺好看的啊。
☆、48|109
和李郡守在书房前说话的少年郎君,正是李信。李信知道背后不远的灌木丛里,有人在窥看他,但他一直没有转身。毕竟他既没有和闻蝉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他又不知道闻蝉居然还觉得他的背影好看。他正跟着李郡守,二人边说,边往府外去。身旁,自有小厮跟随。
李郡守说话还是那个不冷不热的调调,“其他的也罢,进府后再说,幼年时发生过的事,我知道的就这些。但事情过去的太久,我很多都忘了,大部分还要你自己想象一番。再有一事……”
他说到这里,没音了。
倒不是那种沉吟似的语气,而是就此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没跟上来。
一直旁听府君吩咐的小厮,奇怪地看一眼不说话的李郡守,疑问,“主公?”这个突然不说话,是什么个意思?
李信在旁边乐着笑,“府君一定是平时不说话,现在说这么多话,说的累了,要歇一歇。”
小厮:“……”
他去看,发现李郡守目中真带着一丝笑意,似默许了小郎君的猜测。李郡守不光默许,还用手中竹卷敲了敲少年的肩,“叫‘阿父’。”
李信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却正经认真,“叫什么叫啊?谁家刚认亲,就毫无罅隙地喊父喊母?那都是骗子,真心的才叫不出来。”
李郡守叹口气:李信总有理。
总有理,总能说出个道道来。想管教这个少年,李郡守多日以来,真是累得不行。他有时候想自己真是做错了,早知今日,还不如从李信最小的时候就把他捡回来养着,总比现在野大了,不好管教得好。
但他又想,李信最小的时候,自己的亲生小子,李江,那也活着啊。
如果那时候就找到李江的话,李江也不会死得这样无辜了……
世间命数真是很难说清。
李郡守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李信送出了府门口。他现在真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李信良多。他将“李家二郎”押在李信身上,望李信不要让他失望,平日自是巨细靡遗地教导。幸好李信虽然是混混出身,但颇有大局观,什么事该听什么事可以不听,心里都有数,至今没让李郡守生出“找错人了”的想法。两人互相磨合着,目前进展倒不错。
李郡守送那位背影好看的少年郎君离开院子后,李伊宁才和舞阳翁主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两个小娘子由侍女们拍着她们身上的草屑污尘之类,闻蝉终于有了机会问李伊宁,“到底什么‘二哥’啊?二表哥不是丢了很久了吗?怎么突然又说找到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李伊宁说,“我三哥说的啊。”
“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