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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说换衣什么的,闻蝉眼珠一转,就想趁机与他分开,给官寺去信。

李信目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闻蝉强作镇定。但李信也没 嗦,哗啦啦,给了她一袋子五铢币,嘱咐她,“别想跑。我在前面的茶肆等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你跑了……我就杀了茶肆的人。”

“你不会。”

“你试试呗。”

少年丝毫不担心她会跑,转身把钱袋扔给她,就潇洒混入了人群。

闻蝉嗤一声,心骂卑鄙,可她又确实不知道李信会怎么做。他要真的大杀四方,那就是她害的了。闻蝉心中愁苦,隐隐有所觉:莫非她再也摆脱不了李信了?

……这也太惨了吧?

不!

不能认输!

她还是要勇于自救的!

一炷香后,闻蝉联系了官寺,也换了新衣,施施然然地进了一家茶肆,目中在人群中扫一眼,寻找李信。一眼扫过去,没看到。

闻蝉怔了怔:……不是吧?她单知道李信长得泯然众人,可他居然泯然众人到这个地步?她扫一圈,都没扫到他?

舞阳翁主定定神,再用心地扫了一圈。

闻蝉迥然无语。

她还是没在这不大的茶肆中找到李信。

闻蝉对李信的认知再清晰了一分,说不清是佩服还是失望,自言自语道,“原来他丑到这个地步啊……不对比都不知道……”

她听到头顶一声轻轻的笑声。

忒熟悉。

身子一僵,少女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横梁上悬坐着的少年。他也换了身干净的短褐,把自己 整了一番。少年眉目明朗,也不知道在上面坐了多久,此时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被她给逗乐了。

闻蝉:……没事你坐那么高做什么?

满茶肆的有你这么奇怪的人吗?

然李信天生就喜欢坐得高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看少女脸色青白交加,李信取笑她的多情,从梁上站起身,跳了下来。他身形舒展修长,骤然的落地动作,惊了周围人一片,却没有惊扰茶肆中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那昌平翁主又惊又喜,见郎君立于黑 墙下,芭蕉点点,默然垂泪道:冤家,奴想煞你也……”

飘着茶香的静谧小肆中,只听到这郎朗不绝的说书声。

寒冬腊月,那故事真矫情,听得闻蝉打了个哆嗦。她诧异地扭过头,看了眼帘子后的说书人: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还编排翁主?这世上哪有什么昌平翁主?莫非是诋毁他们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