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婆子一下子就气懵了,抓着柳条就往杨氏身上打,把打不到小的气全撒到了大的身上:“好你个黑心婆娘,这是成心想弄死我这老婆子不成?不就让你挑个水,竟然反了天了,还敢报复我老婆子,一群坏下水的玩意,没一个好东西……”
杨氏也不敢躲,挨着打也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让桶里头的水洒出来,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原地挨打着。
那张因为中风而变型的面瘫脸上挂着一脸苦色,再加上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异常狰狞,而看着这张诡异无比的脸的安婆子心里头渐渐地也感觉怪怪的,只打了一会儿就打不下去了。再加上身上凉飕飕的,又实在是没了力气,低骂了一声晦气,收起柳条就回了上房。
杨氏这才老老实实地将水挑到水缸里去,然后又挑着担子出去了。
厨房里安荞正跟黑丫头大眼瞪小眼,很明显黑丫头在生安荞的气,至于为毛生气那也很简单。是为安荞一改过去那包子性格,竟然做起了顶状安婆子的事情来,害得杨氏挨了打。
因为杨氏的身体向来很差,黑丫头一直害怕杨氏会被打坏,所以尽管长了一身的反骨,平日里也多是老老实实的,就为了让杨氏少挨几次打。
安荞不以为然,冷笑:“你担心啥?打坏儿媳妇这种事情,那老太婆明着可不敢做出来。上一次差点把人给打死之后那老太婆就听了你大伯娘程氏的劝说,把棍子改成了柳条,能打得很痛快又不会把人给打坏,还能让被打的人疼上好几天却又不耽误干活。”
黑丫头沉默了一阵,还是说道:“那今个儿娘挨打也是你害的。”
安荞斜眼:“少把事全往我身上推。”
黑丫头又再沉默,显然也觉得自己有错,却固执地不肯认错,一脸不高兴地干着活,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然而……喂猪的时候对着猪骂了一顿,喂完以后就满血了。
“胖姐,这会天黑了,咱们赶紧去老屋那边弄鱼吃,到时候带点鱼肉回来给娘。每天就只吃那么一点,干点活肚子就空了,娘这会指定又在喝水解饿呢!”黑丫头先是鬼鬼祟祟地往外观察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安荞的袖子,拽住安荞的袖子就要出去。
安荞这会也真是饿得不行,顺着黑丫头的拉扯就出了门。
刚走两步黑丫头就停了下来,对安荞说道:“你先去,我去拿点东西,还得跟娘说一声,要不然娘不见咱们俩回来又得担心得出来找人,到时候被发现咱们俩不在家里头,那可就完蛋了。”
安荞没太在意,点了点头,就自己先悄悄溜出了门。
☆、丑男胖女
多年不曾修理的山脚老屋大且荒凉,已然倒塌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半甚至连屋顶上都长满了人高的草,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无比的阴森可怕,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安荞顺着记忆找到了老屋这里,再是大胆看着这样的老屋也有着几分发悚,连穿越这种事情都亲身经历过,哪怕说这个世上有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安荞咽了咽口水,拍拍胸口给自己壮了一下胆,然后埋头冲了进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踏出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就不是多困难的事。
安荞本就是一个能拼的性子,常常会如同现在这般,就算再是害怕也要硬着头顶冲进去。因为安荞觉得只要冲进去了,里面就算有再可怕的东西,那也不比在外头猜测的时候来得可怕。
事实就是如此,夜幕下的老屋虽然看起来阴森可怕,里面却安然无恙,除了多了些虫子的叫声以外,就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那个如此黑炭般的丑男人也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就跟死了一样,那条被黑丫头藏到干草下的大蛇也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刚藏进来的鱼也在原地。
安荞身无银针,又身无灵力,哪怕是药草也没有半点。于安荞来说,这种三无的情况下,想要将一个人救回来,实在是太困难了一点。不过安荞还是先撇开了鱼,朝丑男人走了过去,抓起手来把了一下脉。
“命还挺硬,身体里头竟然产生了抗体,亏得我还想着在马身上试毒,给你弄个抗毒血清出来,结果你这体质竟然比得上壮马了,只吃了一个干瘪了的一毒丹就有了抗体,还真是命硬得很。”安荞给过许多人看病,也偶而会给动物诊治,在安荞看来,人体十分的脆弱,对毒难以产生抗体,没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个比禽兽还要禽兽的。
又看了此人一眼,安荞忍不住嘀咕:“看在匕首好用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得了。”说着伸手将丑男人头上唯一那根玉簪子给拔了下来,拿在手上看了看,嘴里头念叨着‘粗了点’,完了却一点都不客气地往丑男人身上狠狠地扎了下去,一连扎了好几下。
等到安荞将玉簪子收回来的时候,寻所扎十三个部位各渗出一滴拇指大的黑色血珠,安荞伸手将丑男人腰间绑着的那只拳头大的药瓶子取下,一脸嫌弃地将里面的金创药全部倒掉,然后用玉簪子小心挑着黑色血珠,尽数收进了药瓶子里,刚好收了满满的一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