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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贺老太君的这句话彻彻底底耗尽了她们祖孙的最后一丝情意。

这样也好,她不用背负内疚和应付的重担,还活的肆意轻松些。

见老太君站在她这边,贺莹刚刚还扭曲的脸顿时绽出一个得意的笑,那笑容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贺常棣双拳攥紧,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忍耐力,这才让自己没有上前一步将楚琏揽进怀里保护起来。

邹氏也在心中暗笑,靖安伯夫人则是慢慢皱起了眉,她张了张口,想要劝阻,可是婆母脸色难看,她如何好在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

楚琏微微蹲身福了福,“孙媳不敢。”

贺老太君用力拍了一把桌案,案上摆放的茶盏被震地“哗啦”一响。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楚琏垂首不再说话。

贺老太君捏着桌沿瞥了贺常棣一眼,见他岿然不动,好似根本就不打算管这件事,心里松了松。

她想着,这个幺孙恐怕也是早就对个媳妇儿有想法了。

因为北境楚琏被掳的事,贺老太君与楚琏生了隔阂,又因为贺莹多番挑拨,她本就年纪大了越发糊涂,自然是对楚琏离了心。

现在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钱大夫,你来说说这其中真相,瞧瞧老身可冤枉了她!”

一直站在贺常齐身边的钱大夫得了老太君的话,立即走到花厅中央,他恭敬地拜了下去。

这位钱大夫一身灰色长袍,冗长脸,眼睛虽大却没有光泽,朦胧的像是蒙着一层翳子一样。

“回老太君,小的已经号了三次脉,妙真姑娘确实因为服用山楂过量导致滑胎。”

听了钱大夫的话,贺老太君又对着靖安伯世子贺常齐道:“大郎,你说!”

贺常齐神色憔悴,显然也是对这个失去的孩子满心痛惜,虽然他平日里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有几个男人对自己无后这件事能看得开的。

不过他却比贺老太君要理智许多。

“回禀祖母,钱大夫虽是我身边常随亲自去请的,但是祖母还是细细查清的好,这件事孙儿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贺莹没想到这个大侄子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说出这番话,气的不行,劈头盖脸就骂道:“大郎,你想想你失去的是什么,那可是你将要坠地的骨血,你居然还为了别人说话!”

贺常齐脸色一紧,瞥了贺莹一眼后,浓眉拢的更紧。

贺老太君没管姑侄两人的争吵,而是直接问楚琏,“老三媳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贺莹母女心里真是笑的不行,瞧瞧,这个锦宜乡君、定远侯夫人都混成什么样儿了,连站在身边的夫君都不为她说一句话,真是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