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营帐,什么也没有,像是一把尖刀瞬间扎进他的心脏里,从包含期待到希望落空,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贺常棣幽深的眸子此时略显呆滞地看着空荡的营帐,心里一片空白,只余酸涩难忍。
肖红玉在贺常棣身后看到眼前情形也是一愣,他到底还是个旁观者,能保持着理智。
肖红玉伸手拍了拍贺三郎的肩膀,他侧了侧身,率先进了营帐,他到处看了两眼,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蹲身在一个角落里摸了摸,肖红玉手上立即就沾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泥土,放在鼻间嗅了嗅,一股熟悉的腥味,上过战场的人大概都知道这是鲜血的味道。
肖红玉心一沉,他脸色凝重的道:“贺大哥,你来看这里。”
贺常棣立马两步跨到肖红玉身边,当发现帐篷角落真的是血迹的时候,浑身都跟着僵硬了。
他抿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肖红玉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贺大哥是真的很在乎锦宜乡君。
“贺大哥,你先别乱想,我们找这里的主人问一问,兴许是别人的血迹。”
直到这个时候,这帐篷主人才被押进来。
经过一番审问,贺常棣得知楚琏自己逃跑后原本绝望的心情终于缓解。
帐篷的主人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得罪不起,亲眼带着贺常棣一行去淹埋之前那三男一女的地方。
贺常棣仔细查探了一番几人身上的装扮,当在几人身上同一个位置发现纹身时,他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已经肯定这件事是萧博简的手笔了。
尽管楚琏再小心,可她走的匆忙,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贺常棣身边有北境军营专门侦察的能手,还是一路寻着足迹去了。
北风夹杂着雪花吹在身上冰寒刺骨,即使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浑身还是被冷风吹存不住一点温度,脸颊和双手早就冻的没什么知觉。
楚琏望着天光越来越暗的天空,脸上满是愁容,如果白天这样的寒冷还能忍受的话,那晚上如果几人不找个地方过夜,升火取暖的话,绝对会被冻死。
在这一片白雪之下,楚琏实在是分不清方向,况且她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追来。
她转头喘息地对着身边的牧仁道:“牧仁,问问你阿妈能不能找到地方过夜,我们这样走下去会被冻死的。”
少年点头,很快楚琏就听到了少年和乌丽罕说起了蛮语。
牧仁对着母亲点头后,才死死拧着眉头把刚刚与母亲商量的结果告诉楚琏,“楚姐姐,阿妈说这附近没有能过夜的地方,想要过夜咱们必须要再行十里左右。”
得到这样的回答,楚琏抽了口气。
十里!
军中,普通的路面,急行军也不过一日百里左右,而普通人步行,一日顶多四五十里。
他们虽然此时有马,但是却在冰天雪地的北境,而且雪深及膝,马匹不吃不喝一日也最多走三四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