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虽然极尽宠爱,到底也是在宠爱的范畴里,从前陛下对宓充容,乃至后来对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只是程度不一而已。
但像今日这样,所有人心中疏离冷淡又心思难测的陛下竟然会后宫中的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自古以来帝王之威最是令人不敢冒犯,可如今看来,珍昭容是真真站到了陛下心尖儿上,恐怕连皇后娘娘都无法比拟。
须臾,为苏皎皎熬制补药的御前宫女端着药汁进来,向二人福身,低声说着:“陛下,给娘娘的补药熬好了,温度正好。”
沈淮看了一眼,招手说着:“呈上来。”
他亲自将药碗端起来,舀起一勺,送到苏皎皎嘴边,低声哄她:“皎皎,喝药了。”
苏皎皎却将身子挪远了些,不愿同他靠的那么近,极淡地扫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有一个要求。”
沈淮微怔,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但他原本就对苏皎皎心怀愧疚,她又是失而复得,才能鬼门关回来,只要她能好好的养好身体,别说一件要求,十件百件又如何?
他轻叹了声,专注地看着她:“你说。”
苏皎皎从他的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仿佛丝毫不觉得苦,她垂睫看着碗底残留的漆黑药汁,语调带上些难言的哀伤:“除了苏府义女,我要鱼霭风光大葬,入苏氏的祠堂,再请法师入宫为她祈福超度三日。”
法师超度素来都是给宫中的主子,还从来没有给一个宫女超度的先例。
但鱼霭对苏皎皎十分重要,又给了苏府义女的身份,珍昭容在宫中为妹妹祈福,倒也不是说不过去,沈淮略一思索,便说道:“我都答应你。”
得他这一句话,苏皎皎便冷淡地收回了目光,再也不愿意同他多说。
尽管鱼霭的死和皇帝并无直接关联,都是皇后一人所做,可后宫争斗,又有哪件和皇帝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