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一手筹谋已久, 自问做的足够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珍嫔。”
一侧的雨荷微微抬头问:“娘娘同珍嫔并无仇怨,这回又为何选中了珍嫔?宓贤妃手握重权,如今又是四妃之位,您若是能将宓贤妃拉下水,岂非更划算。宓贤妃虽位份高,可未必有珍嫔这么聪明。”
皇后不以为然地瞧她一眼:“正是因为宓贤妃不够聪明,本宫才不急着对她下手。”
“珍嫔虽是嫔位,但心机深,又颇得陛下喜爱。她的父亲在朝中如日中天,近期甚至隐隐有些要以一人之力撼动世家地位之疑,虽世家根基甚广,但陛下支持苏敞,又有属意寒门科举一事,等时机一到,革新势在必行。”
将瓷杯放在桌案上,皇后看向不远处的虚无出了神,沉声道:“届时苏敞便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他的女儿本就得宠,到时更是水涨船高。一旦珍嫔手里有了权利,本宫再想动她就更难了。”
可惜这回计划失败,短时间内不好再有什么大动作,否则一旦惹了陛下疑心,就全白费了。
皇后的眼神深沉如墨,如一泓不见底的深潭。
起码要等到明年,大皇子一事彻底在宫里平息,才好再寻机会下手。王淑妃、宓贤妃和珍嫔,都是她的心腹大患,她总归要一个一个地除掉……
雨荷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道:“那珍嫔那边可要有什么动作?您上次说着暖玉枕是莲妃娘娘用过的,可奴婢记得,莲妃娘娘的旧物都被先帝下令……”
皇后淡淡觑她一眼:“暖玉枕不过是寻常的暖玉枕,本宫是故意将莲妃的消息传给她,想乱她阵脚罢了。”
“若是寻常妃嫔知道莲妃的名号,定会产生好奇,然后暗中打听莲妃的事迹。可宫中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极少,不论是谁打听,本宫相信,都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
“这些陈年旧事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太后临薨前却告诉过本宫一些,就连陛下也不知道本宫会了解。先帝下令抹去莲妃的一切事迹,这些年陛下虽从不提起,可生母莲妃却是陛下最在意的人之一。若是有人想假借莲妃的事迹争宠,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勾唇冷笑:“从前不是也有人跳莲妃最擅长的绿腰舞搏宠么?你瞧陛下将她怎么着了?未置一词,便将她发入冷宫,足以见得,咱们的陛下是最最薄情之人。宠妃又如何,不过都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我将莲妃的消息放出去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就看看珍嫔会不会失了方寸,贸然拿着本宫给她的消息做文章,如今只是做个盒子看不出什么,且看后面,珍嫔怎么做才好。她想拖本宫下水,也得知道莲妃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暖玉枕头,本宫若是不承认说过莲妃的事,只说这玉枕是本宫送的,你瞧陛下是信她,还是信本宫?”
天一日比一日冷,本就临近年关,事不知凡几。
大皇子的事在这个节骨眼才爆出来,她劳心劳力,正有些隐隐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