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陛下对皇后一贯冷淡,一宫之主又如何?陛下一年到头也不见去几次凤仪宫!
宓妃微微抬了下巴,冷着神色迈步进醉雀阁。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在地上跪成一片的三个低位宫妃,将视线落在了苏皎皎头上。
真是可笑,苏氏同姬良使中毒能有什么关系。
当初这位子分明皇后自己随口安排的,如今苏氏一得宠,倒是又巴巴的将人推出来挡枪!
待陛下落座,他不着痕迹看了眼满脸泪痕的苏皎皎,嗓音淡淡:“皇后说吧。”
皇后略一颔首,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自春日宴那天姬良使中毒后,臣妾这两日便立刻派人审问了鸾鸣宫上下所有宫人,又派人搜宫,但均无所获。姬良使醒后,臣妾又细细问了她最近可有同谁发生过嫌隙,或是接触过谁,她亦说不出哪儿有问题,几乎查不到任何线索。谁知……”
说到这,皇后故意顿了顿,偏头看了姬良使一眼,柔声道:”姬良使一口认定是妙御女,说她是民间出身,保不齐便带进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脏东西,又说陛下偏爱自己,妙御女定是心生嫉妒。“
“但如此种种皆是姬良使空口白话说出来的,并无证据。妙御女抵死不认,臣妾实在没了法子,便想着请陛下来决断。您是天子,心术不正之人定无所遁形,如此一来,姬良使的委屈解了,阖宫安宁便是最好不过。”
皇后嗓音绵和,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同陛下讲述一遍,满眼都是对后宫倾轧一事的无奈。
沈淮听罢,若有所思地问道:“苏美人是何缘故被带来。”
皇后怔了一下,没想到陛下会先问苏氏,说着:“妙御女说姬良使发病之前身侧坐着的便是苏美人,她曾亲眼看到苏美人同姬良使说话,这其中定是有问题。臣妾心想,苏美人若是知道些什么,能提供些线索也是好的,便命人将她带来,一同参与此事。”
皇后话音一落,宓妃却冷笑了声,扬声说道:“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理应照料各宫,行事公允。谁知这回竟是病急乱投医的!“
“姬良使与妙御女同住鸾鸣宫便罢了,这嫌疑洗刷不掉。可苏美人住在宫里三年,一贯安分守己,又从不认识姬良使。就连春日宴坐在一处也是皇后亲自安排,如今却深更半夜将苏美人拉到这来受苦,算什么道理?若是传出去,皇后如此行事,可要人贻笑大方了!”
宓妃牙尖嘴利,一向仗着陛下宠爱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怀着龙嗣,更是有恃无恐。
她洋洋洒洒将罪过全推到皇后身上,话里话外又保全了苏美人,皇后贤柔的面色顿时有一瞬的扭曲,又很快恢复了常态,平静说着:“本宫既是身为一宫之主,才不愿意冤枉了任何一个姐妹。若只为后位荣光,本宫大可将此事草草揭过,也不必兴师动众请来陛下决断了。”
宓妃嗤笑一声,刚想反驳,却听陛下淡声警告,唤了她一句:“诗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