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他。”她最终这么告诉丽齐。
丽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那头肉红色的半寸头发也烦躁的乱动。
她是齐悦见过的所有普兰托人里表情最丰富的一个,她的头发总是在动,除了刚醒过来时被吓了一次,见多了,齐悦反而觉得有些可爱。她很少有什么负面情绪,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不加克制的好奇和无伤大雅的狡黠。但是这一次情况显然有所不同。
“皇帝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忽然开口说道。
齐悦没有做声。她猜想她是想倾吐一些事,因此只是静默的听着。
“24年前,我的丈夫死在宇航事故中。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消沉,几乎忘了该怎么生存下去……就在那个时候,我接到元老院的聘任,成了皇帝陛下的首席生命学顾问。但其实那个时候皇帝陛下还是种子,他的本体已经沉睡了30年。我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唤醒他。”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一些往事,又似乎在修饰一些字句。
“圣树对普兰托人而言,是很神圣的存在……但是任何东西一旦有了形体,就必然要被世俗约束,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例外。他的沉睡,是普兰托人的过错——那个时候评议会有一种观点,认为绝对的权威妨害普兰托的延续,皇帝陛下不该拥有人格。但是皇帝陛下沉睡了,那些人才意识到,皇帝陛下的存在从来没有妨害普兰托的民_主和自由;但是失去了皇帝陛下,评议会便也失去了公信力,再没有凝聚普兰托的资格——这个时候,他们才不得不再次唤醒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化形是在3000年前。那个时候第一批外星殖民舰队进驻了多拉古星系,而普兰托人还在内乱中虚耗。他为了拯救普兰托人,才从树变成人。但是普兰托人得救之后,反而认为他是普兰托延续的隐患。他虽然无私并且睿智,但在世俗情感上却相当的幼稚。大概连伤心是怎么一回事都不很明白。只知道不被需要了,便消失掉。”
“3000年来,他遭受过无数次的暗杀,却从来没有倒下或者妥协。他引导着普兰托从被殖民者变成宇宙联盟的霸主。但是面对普兰托人时,他却只是个任由摆布的孩子。”
“他很容易被伤害,就算满身都是伤,也不懂得喊疼。这么说虽然很不知羞耻——但是,我确实是将皇帝陛下当做一个孩子来疼惜的。”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几次开口,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如果可以,哪怕基因不匹配,所有的普兰托女性也都愿意陪伴皇帝陛下……可是我们做不到。我不能说你是幸运的,但无疑你是令人羡慕的。”
“请对皇帝陛下好一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请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齐悦虽然不了解丽齐的性格,却也明白,正常人不会用这种安排后事的语气做出请求。
在这个星球上,从任何方面来说,她都是绝对的弱者。虽然这么问恐怕会让强者觉得受辱,但是她不是会对这种情形无动于衷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受伤了?被人威胁了?”
她眼睛里犹豫但是关切的光芒让丽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却还是坦率的答道:“我恐怕要失去这份工作了。”
齐悦这才松了口气。
丽齐不由有些不忿——没有信仰的地球人,是不会明白失去这份工作,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的。但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情竟真的因此而放松了一点。
“我会失去这份工作,是因为球球。”丽齐说道,她似乎刻意为难齐悦一般强调,“那种抗原对你而言太危险,我不敢做主,就向皇帝陛下请示。皇帝陛下不愿意你涉险,为了救球球,他亲自出手,给球球注入圣脉。要求皇帝陛下帮我做事,我渎职并且僭权……工作自然保不住了。”
欠债会死星人齐悦拘谨的睁大眼睛,脑子里飞速过滤了一遍自己的财产,结果发现除了以身相许别无他招,不由呜呼哀哉。
而丽齐还不满足般补充道:“圣脉是一种类似于精气或者说生命力的东西。一下子失去这么多,可怜的皇帝陛下恐怕大半个月不能自由活动了吧……”
齐悦咬了咬嘴唇。
丽齐又问道:“虽然陛下不要你报答。但是为了表示感谢,这几天你去陪他聊聊天解解闷,不委屈吧。”
齐悦很快便点了点头,“我会用心的照料他……”
丽齐心情复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
——————————————我是剧情无关的分界线——————————————
圣母小剧场:
卡文卡到死的某竹:于是,陛下,他们说你是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