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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诺回来,邱艳身边有人陪着,沈聪安心不少,第一场雪后,天愈发冷了,沈聪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天寒地冻,沈聪怕邱艳给他开门冻着,出门前将院门锁上,家里不缺粮食不缺水,邱艳和沈芸诺在屋里暖和些,他夜里归来拿钥匙开门就成,不用邱艳起夜给他开门。

“再有十来日就封山了,镇上人多,我就不去了,你依着去年的年货置办就成。”沈聪夜里回来从不空着手,日日拎只鸡,即使她和沈芸诺隔两日杀鸡炖汤喝,鸡笼的鸡也有十多只了,“明日你回来别拎鸡了,这么多,过年都够了。”

换作之前,她会怀疑沈聪是不是出去偷别人家的鸡,相处久了,邱艳明白他的为人,不是逼不得已,沈聪不会做偷盗之事的,拎回来的鸡,是要债的时候得来的。

沈聪褪下身上的衣衫,外边风大,脸吹得麻木了,他举手,在脸上搓了几下,应声道,“鸡是人家送的,我推辞不过,你和阿诺都怀着身孕,补补身子总是好的,我瞅着阿诺气色好了许多,都是鸡的功劳。”

邱艳坐在床上,看沈聪转身欲出门,蹙了蹙眉,“脱了衣衫还出门做什么,外边风大,别着凉了。”

“我烧水洗个澡,你睡着,别管我。”话完,沈聪已走了出去,邱艳本就昏昏欲睡,不是等沈聪,早就睡了,见沈聪回来,困意来袭,熬不住,躺了下去。

北风呼啸,刮得人心生恐惧,邱艳睁开眼,发现沈聪躺在身侧,撑起身,瞥了眼窗户,疑惑道,“今日不用出门吗,天亮了。”

赌场生意好,欠债的人多,快过年了,正是沈聪他们忙的时候,对庄户人家来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而对沈聪他们而言,寒冬才是收获的季节。

语声一落,一双细长的眸子睁开一条缝,眼神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不过瞬间即恢复了清明,沈聪的眼睛好看,深邃幽暗,笑起来的时候,像水中月亮,朦胧而美好。

“看什么?”

“你不急着出门?”邱艳掀开被子,沈聪会意,坐起身,递给她衣衫,望着发白的窗户,道,“今日休息一天,明天再出门,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趁着我在家,带你和阿诺出门转转,日日关在家里,闷得不好受吧。”

邱艳惊愕,“你特意为了带我和阿诺出门才不去赌场的?”她以为沈聪满心都是赌场的事情,顾不上她和沈芸诺。

约莫是她错愕的表情太过有趣,沈聪笑了出来,犹如冬日暖阳,舒暖人心,却听沈聪道,“今年修葺番屋顶,雪厚,屋顶承不住,我和刀疤他们说了,叫他们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争取一天把屋顶翻新出来。”

算着日子,刚入冬那会就该弄了,手里头有事耽搁了才拖到现在,他瞅着这两日天气好,抓紧时间弄。

邱艳点了点头,听着外边传来脚步声,话锋一转,道,“阿诺起床了,你不出门就去灶房帮阿诺生火……”沈芸诺早晨醒得早,邱艳耳提面命不准她做早饭才让沈芸诺稍稍晚起了,怀孕多睡觉对孩子好,沈芸诺喜欢操劳,邱艳自愧不如。

沈聪顺势朝外喊了声,穿好衣衫下地,大步走了出去,邱艳听着沈聪让沈芸诺回屋休息,她跟着走了出去,推开门,一股冷风吹来,冻得她缩了缩脖子,身子哆嗦道,“阿诺,屋里暖和,你先回屋躺着,你哥今日不出门,让他把堂屋的炕烧起来,暖和了你再出来。”

在家里的这些日子,沈芸诺身子丰腴许多,她穿过的衣衫穿在沈芸诺身上刚刚好,她怀孕肚子大,身子圆润了一圈,小的衣衫都穿不上,给沈芸诺穿正合适,端详沈芸诺一圈,邱艳笑了起来,“你皮肤比我好,蓝色衣衫更衬你。”

沈芸诺不好意思,又一阵冷风吹来,邱艳受不住,身子直往后边退,她身上外衣厚实,却还是泛冷,索性退回了屋子,推开窗户,透过窗户和沈芸诺说话,催促她道,“你赶紧回屋暖着,早饭你哥知道怎么弄。”

沈聪出门早,邱艳和沈芸诺晚上会将早上的馍做好放进蒸笼,沈聪自己生火做就成,她和沈芸诺醒了吃现成的,天冷,邱艳肚子大,整日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人懒了许多,本是要亲力亲为给沈聪做饭,被沈聪拒绝了两次,她也养成习惯了,习惯睡懒觉,天亮了才起床。

“你嫂子说得对,你回屋待着,做好饭我叫你们。”沈聪一身天青色长袍,长身玉立,瑟瑟寒风中,脊背笔直,好似丝毫察觉不到冬的寒冷,沈芸诺无法,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