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的手搁在自己额头上,不烫,睡久了,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她穿鞋子下地,听沈聪答道,“这两天操办阿诺的亲事累着了,待会她出来,问问她可有哪儿不舒服的,饭菜热好了,我端上桌后再去屋里叫她起床。”
推开门,沈聪和邱老爹站在走廊上,轻轻蹙起眉头的望着她,邱艳挥挥手,声音有些沙,“爹,我没事儿了,睡沉了而已,没什么大碍,吃饭了?”
沈聪点头,邱艳看向鸡笼里的鸡,奇怪道,“你去哪儿弄回来的?”家里的鸡全进了她的肚子,突然又多了两只鸡,她心里奇怪。
“去隔壁村子买的,阿诺三朝回门吃的。”走近了,沈聪的手抚摸上她的额头,的确没什么事儿,“你打水洗手,准备吃饭了。”
沈芸诺嫁了人,饭桌上,邱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日,沈芸诺坐在她旁边凳子上,那处没了人,空荡荡的,邱艳看着凳子,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沈聪给邱老爹倒酒,她才回过神,“待会爹要回家,别让爹喝酒了,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如何是好?剩下的酒,装着给爹拿回去喝也好。”
裴征不肯喝酒,沈聪又是个滴酒不沾的,家里留着酒没什么用处,邱老爹喝了酒,脑子迷迷糊糊,路上摔倒了爬不起来,邱艳说什么都不肯邱老爹喝酒。
邱老爹失笑道,“算了算了,艳儿不让喝酒留起来吧,你的事情忙,掰玉米棒子别急着回来帮忙,以免耽搁了你的大事儿。”
邱老爹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刘家的人跟着珠花走了,随后卫洪的人就在找了来,珠花和卫洪手里的人好上,卫洪不会放过刘家人,邱老爹心里怀疑是沈聪把珠花和刘家人藏起来了,毕竟,珠花帮过邱艳,为了救邱艳还小产没了孩子,沈聪恩怨分明不会见死不救的。
邱艳低下头,没吭声。
沈聪没有多想,收了酒坛子,给邱老爹盛饭,缓缓道,“最近赌场的确有点事儿,我来不及的话,会让人过来帮忙,您一个人,别太累了,忙完这阵子就好了。”顺风赌场被木老爷买下来,往后的清水镇只有一个顺意赌场,镇上铺子的掌柜也不用担心其他事儿,更没有赌场和顺意抢生意,没了顺风,赌场就太平了。
邱老爹连连点头,翌日一早,邱艳醒完了,听着灶房传来哗哗的水声,沈聪将水缸的水灌满了,搁下桶,端着一木盆衣衫准备去河边洗衣服,邱艳揉揉自己的脑袋,“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醒了,你洗漱好准备吃饭,我去河边洗衣服,待会要去镇上,晚上回来。”邱艳一个人在家,沈聪夜里怎么都是要回的,何况,明天沈芸诺和裴征会过来。
邱艳怔住,看了看日头,“我洗衣服,你去赌场买自己的事情就好。”
沈聪倏然展颜一笑,摇了摇头,抱着木盆走了出去,笑道,“我去洗,顺便听听村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再说了,帮媳妇洗衣服是应该的。”
邱艳不和他贫嘴,锅里温着饭菜,是昨天中午剩下的,旁边放着沈聪吃过的饭碗,邱艳草草吃了饭,一并将碗筷给洗了,随后去小河边找沈聪,沈聪不让她动手,指着空无一人的杏树道,“你去树下坐会儿,别晒着了,这两天你脸色不太好看,好好歇着。”
邱艳早上照过镜子,脸色有些发白,或许是因为沈芸诺嫁人,她心情不好,总怕沈芸诺在裴家过得不如意,她害了沈芸诺,不过,仍然开口道,“我哪有你说的娇气,养成懒惰的习惯,往后你不在家,衣服也留着等你回家洗不成?”
“也不是不成,你留着,我都给你洗,给自己媳妇洗衣服,多高兴的一件事?”沈聪搓着手里的衣衫,阳光下,他的皮肤好似泛着白光,邱艳缓缓笑,“你就骗我吧。”
沈聪说话,她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沉浸其中,最后伤着的还是她自己。
沈聪回眸,脸上闪过笑,揶揄道,“你这妇人的心思好生难猜,不说话觉得我冷着你,说话又觉得是骗你,左右不合你的意就是了。”
杏树下平日坐着的多是些喜欢抽烟的人,走近了,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烟雾,邱艳不喜的皱了皱眉,又走了回去,在沈聪身后的石墩子上坐下,“是不是你把他们吓走的?”
沈聪挑眉,“我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做贼心虚的人,见着我就跑,我能拦着他们不成?”昨天沈芸诺出嫁,村里人不少都瞧着了,今天以为他不会出门,聚在一起说沈芸诺的坏话,被他听着正着,面子上抹不开就都走了。
邱艳叹气,“你和见识做什么,咱过自己的日子,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最初,邱艳也会与人争个面红耳赤,渐渐,她觉得没必要,浪费唇舌不如回家收拾家里。
沈聪哼一声,“我真和他们见识,估计咱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赌场事情多,我可没心思管他们。”
邱艳想想也是,又和沈聪说起其他。
沈聪事事亲力亲为,晾好衣服,叮嘱邱艳锁好门才背着背篓走了,邱艳想让他去兴水村看看沈芸诺,又怕沈聪吓着裴家人反而对沈芸诺不利,想了想,道,“用不用问人打听打听兴水村的情况,我记得村里有嫁去兴水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