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走了进来,“聪子,不若我叫两个兄弟过来守着,应该不会出事。”刀疤和沈聪认识多年,哪能不明白他心里如今有了牵绊,往回,沈聪早就跟着他走了,这会儿却迟疑不定。
沈聪想了想,点了点头,看了眼邱艳,言简意赅道,“卫洪牵扯到一桩事情里,脱不开身,牵扯出的事情多,我得去赌场看看。”卫洪在顺风赌场多年,这回栽到骆驼手里怕是很难翻身了,卫洪出了事儿,下一个便是他,骆驼打什么主意,他大致明白,挤掉他和卫洪,卫洪就是两家赌场的老大,木老爷和温老爷称兄道弟,将两间赌场合二为一也说不准。
邱艳以为他转身便会离开,不成想他会解释,走上前,小声提醒道,“你在外多加小心。”
沈聪张了张嘴,上前一步,凑到她耳朵边轻声说了句,邱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沈聪已经转身出了门,邱艳说,别给骆驼开门提防王旭,场子里出了奸细不成?
她不由得想起上回骆驼来的事儿,起初她怀疑那扇门是骆驼故意弄开的,后来说是沈聪的意思,难怪李杉带着沈芸诺逃走被发现,竟然是骆驼暗中和那些人串通好了,可是事情不对,骆驼如果是卫洪的人,怎么会和卫洪反目成仇?
上回珠花感谢她,说沈聪帮卫洪,算起来,卫洪该是在骆驼手里吃了亏,沈聪出手相帮,既然沈聪早就知道骆驼不是个好人,为什么一直隐忍不动手,她又想起肖氏说的那件事儿,如果是骆驼,他对沈聪的事儿知道得多,怎么还要像肖氏打听,不是骆驼,难不成还另有其人?
思来想去,脑子里乱糟糟的,邱艳站在边上,还有王旭,和王旭有什么关系?
比较她的烦躁,沈芸诺则镇定得多,不紧不慢,不骄不躁,不知怎么,邱艳浮躁的心跟着安定下来。
下午,来了两个身形彪悍的汉子,身形壮硕不输刀疤,两人拿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整理院子里晒的木头和枝桠,邱艳回屋,思虑再三,将年前的事儿和沈芸诺说了实话,沈聪并没来青禾村,那三天,他该是遇着什么事情了,邱艳想起之前沈聪受伤的事儿,依着沈聪的心思,哪怕受了伤,也不会和沈芸诺说的。
沈芸诺看了邱艳一眼,语气有所怀疑,“哥哥是去青禾村了,嫂子刚出门他就跟着追出去了,难不成他在路上遇着什么事儿不成?”
邱艳没料到有这件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听沈芸诺回忆当日的事情,也就说,她刚走出村子,沈聪就该追了上来才是,然而,那天她一脸失落,并没过多注意身后的事儿,她不明白,如果沈聪真跟在她身后,为何不直接开口叫住她,只要他哄哄自己,自己就不会生气了,然而,他却一直在后边,不肯出现。
邱艳神色复杂,想着当日,路上她走走停停,相安无事,该是没什么事发生,对沈聪,她以为自己很理解,其实不然。
沈聪随刀疤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几天都在忙,朝廷禁止普通老百姓携带长刀,违者要吃牢饭,而县衙的人竟然在顺风赌场发现了大量长刀,卫洪管着赌场,这事儿少不得要落在他头上。
沈聪都没想到,骆驼会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温老爷为了保全自己势必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卫洪这回不好翻身了,除非身边有人愿意出来当替死鬼,可他身边的张三死了,刘柄又被卫洪处置了,其他的人身份不够,县衙那边不会相信。
沈聪回到赌场,人人面露惊慌,沈聪沉着脸,声音掷地有声,“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担心什么?”
刀疤听着这话,面色一僵,张口想说点什么,见韩城对他摇头,沈聪在赌场位子非同一般,从知晓卫洪遭殃后,赌场里人人自危,只有沈聪才压制得住大家。
“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自乱阵脚,咱向来都是按着规矩办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有我沈聪在,所有的责任就落不到你们头上。”
说完这句,沈聪箭步流星朝屋里走,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好意思,沈聪家里还有妻子妹子要养活,出了事儿,怎么能让他担着,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当即有人道,“聪哥,出了事儿,兄弟们陪你们,大家共进退。”
这话遭来许多人附和,沈聪背着身,转头,呵斥道,“不用做事儿了是不是?”
众人面色悻悻,不过,心底恐惧没了,约着人去收债,不管发生什么,有兄弟陪着,什么都不怕。
镇上一处宅院,骆驼转着手里的杯子,“顺意赌场的人真那么说?”
下边的男子点头,“骆驼,你真要对付沈聪,他手段狠厉,心思比卫洪更深……”男子是顺风赌场的人,不管这回有谁护着,卫洪都翻不了身来,不足为惧,而沈聪,男子心里发怵。
“知道我早前为什么和卫洪联手之后又放弃了吗?”骆驼放下杯子,脸上尽是深沉,“因为我也知道沈聪不好对付,我和卫洪根本对付不了他。”不止对付不了他,被沈聪抓住,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他才把矛头对准卫洪,吞掉卫洪手底下的人,收为己用,再和沈聪一较高下。
沈聪其人,他原本就没想拿这招对付他,沈聪出了事儿,身边一大帮人愿意出头顶罪,靠这个对付沈聪没用,而且,即使沈聪出了事儿,顺意赌场那帮人只会痛恨自己吃里扒外,哪会听自己的话,他不傻,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上回,六个人都没能要沈聪的命,他就知道,沈聪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