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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和沈芸诺走到莲花家门口小路上,却看院子拐角,邱长胜一脸落寞的低着头,随即,扭头,目光痴痴得望着院子里,身形消瘦。

邱艳紧了紧沈芸诺的手,不动声色走了过去,邱长胜见着她,神色尴尬,想到什么,又低低叫住她,“艳儿,你能不能进屋让莲花出来,我,我和她说两句话。”

邱艳心底冷笑声,若不是当日邱家退亲,莲花何至于说了这门亲远走他乡,哂笑道,“长胜哥最是注重规矩,这番动作若被村里人瞧见了,又该说三道四没完没了,明天就是莲花出嫁的大好日子,长胜哥还是走吧。”

说完,牵着沈芸诺上前,站在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院子传来陆氏的声音。

邱艳笑道,“婶子,我,艳儿。”

屋里,莲花听着声儿,欢喜起来,“等着艳儿,我这就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莲花脸上神采奕奕,并无离家的难过,脸上尽是即将嫁人的喜悦,邱艳为她开心,侧目,看邱长胜还站在角落里,催莲花进院,“怕明早来不及,我和阿诺今天就来了,咱进去说话。”因着莲花远嫁,她给莲花做了身衣衫,之前沈聪就提醒她送银子,和沈聪商量,最后准备给十个铜板,莲花走得远,往后什么情形她也不知,帮衬更谈不上,十个铜板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莲花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察觉到院外还有人,挽着邱艳兴高采烈的进了屋,关上门,得知邱长胜在外边,莲花怔了怔,随即释然,不在意道,“他最守礼数,估计有什么事儿,经过这边而已,走吧,我娘弄了好些吃食了。”

院外,邱长胜身形一僵,抬脚动了动,又缓缓收了回去,两人闹成这样子已无法挽回,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他垂下头,面露哀戚,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只是心有遗憾,当日雪地里,不该拒绝她伸出来得手,好好牵着她,稳稳的走回来,这样子,他或许就有勇气,坚持和她成亲。

沉重的步伐消失于路上,周围恢复了宁静。

陆氏瞧邱艳篮子里有鹅黄色布料,知晓是邱艳替莲花做的衣衫,不免眼眶一红,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儿,往后是生是死,连给她送信的人都没有,莲花见陆氏情绪不高,笑道,“娘是怎么了,艳儿难得来一回,无非吃顿午饭,怎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这话逗得陆氏哭笑不得,嗔道,“赶紧回屋,瞧瞧东西是不是收拾妥当了。”

被莲花打岔,陆氏一时忘记了难过。

莲花拉着邱艳问之前沈家发生的事儿,邱勤受伤,何氏上门找邱老爹闹传开了,说起这事儿,莲花啧啧称奇,“艳儿,你是没瞧见你二伯母多厉害,骂得你三伯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若非我亲眼瞧见,都不敢相信她会帮邱叔说话,亏得有她,你三伯母吃了不小的亏。”

当日,里正也参与了,带着人,要把邱老爹撵出村,说邱老爹殴打村子里的人,枉顾同村情义,周围一片附和,这事儿,说不准还会闹,里正性子执拗,上了年纪愈发由不得人反驳。

邱老爹和邱艳说过了,肖氏的彪悍她深有体会,何氏惧怕肖氏多年也是不争的事实,场面可想而知,她叹气道,“是啊,我爹说亏得有她。”

“你二伯母这样挺好的,往后邱叔有事儿也能照应,你和阿诺没事儿吧。”村里有人暗地说阿诺被人侮辱了,莲花不信,阿诺真出了事儿,沈聪不可能没有动静。

“没事儿,韩城他们带着人及时赶到。”邱艳声音低沉,边上,沈芸诺默不吱声,这几日在家里,沈芸诺皆沉默不少,邱艳当她是来了小日子心里不舒坦,并没放在心上,拉着沈芸诺给莲花瞧,“瞧瞧阿诺不是好好的吗?”

莲花点头,三个人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因着明日成亲,莲花手里边事情多,邱艳帮着她整理自己衣衫,邱艳记着有几件衣衫的口子破了洞,让沈芸诺帮忙缝制。

忙起来,时间过得极快,待闻着有饭香味传来,邱艳才恍然大悟,搁下手里的东西,向莲花道别,“下午的时候我和阿诺再过来,我爹和聪子去田地干活了,家里还等着人做午饭呢。”

莲花望了眼外边的日头,不以为然道,“我娘做了饭菜,让邱老爹和阿诺过来一块吃就成。”陆氏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明天是她大喜之日,下午,家里的亲戚也要过来,陆氏准备了足够饭菜。

邱艳摇头,沈聪过来,怕陆氏不舒坦,下午来的又是祝贺的客人,沈聪在,大家怕欢闹不起来,喊上沈芸诺,两人回了,陆氏追出来留她们吃饭,邱艳笑着拒绝了,牵着阿诺刚走出院墙拐到小路上,便瞧着旁边岔路上,珠花和沈聪站在那边,旁若无人的说话,珠花脸上脂粉厚,一张脸白得吓人,正仰头望着沈聪,眼里尽是爱慕,上次两人还知道躲到人瞧不见的地方,这次竟然明目张胆的在路上眉目传情,她撇嘴,松开阿诺的手,低声道,“阿诺等着,嫂子叫你哥一块回家。”

珠花自认为有两分姿色,殊不知这副恨不得将家里家缠万贯全戴在身上的德行愈发使得面容丑陋不堪,她拍拍脸颊,笑盈盈走了过去,珠花面朝着她,见她皮肤白皙,不描而黛,不粉而饰,小脸白里透红,明眸善睐,眼底闪过丝怨毒,有意前倾着身子,胸口往沈聪身上蹭了蹭。

“不要脸。”邱艳心里骂了句,大步上前抓着沈聪手臂往后拉,嘴里学着珠花的语调,娇滴滴道,“聪子,和珠花说什么呢,来来往往人多,别又闹出轻薄的事儿,对有夫之妇下手,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