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情低落,有脑子转得快的,留意着刀疤神采奕奕的神色看出些什么来,听话的往外边走,反应慢的留下来又挨了两拳。
屋里,邱艳替沈芸诺换上月事带,收拾了床上弄脏的褥子,坐在床前守着,沈芸诺满脸大汗,双唇恢复了些许红润,她握着巾子,轻轻替她拭去额头的汗。
“艳儿,可是这两种?”沈聪手里握着两种,邱艳看了眼,小声道,“左边的手里的。”
沈聪浑身湿透了,身上黏了许多草屑,略微狼狈,她站起身,眼眶还红红的,“聪子,你回屋换衣服,我给阿诺熬汤去。”
“不用,你陪着阿诺,我去灶房。”话完,抿唇淡淡笑了下。
邱艳心口一痛,“聪子。”
“我去灶房了。”打断邱艳,转身,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熬好一锅汤,却不见沈芸诺醒来,这时候,院外走来一行人,左侧男子一身灰色麻衣,撑着伞,为首的男子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态度倨傲,刀疤不由分说冲了出去。
“刀疤,回来。”
刀疤急红眼,指着门外,“聪子,卫洪他……”
“回来。”沈聪不疾不徐的又说了遍,刀疤抽回手,恨恨的走了回来。
沈聪从容的站起身,脸上无波无澜,缓缓走了出来,屋檐滴着水,落入他发梢,瞬间湮没,同时,外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哭喊声,以及妇人的痛骂,沈聪充耳不闻,站在屋檐下,半垂着眼睑,轻蔑的勾了勾唇。
“难怪你在顺意赌场多年受人钦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点,连我都佩服,今早才说过往种种冰释前嫌,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背过身就朝我手底下兄弟下手,背信弃义,沈聪,你的为人也不过如此。”卫洪站在门口,面带指责。
刀疤撩起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沈聪回眸,瞥了眼屋子,目光淡淡扫过刀疤,后者如醍醐灌醒,捂着嘴,一脸悻悻。
抬脚,闲庭信步,悠悠然走了出去,刀疤和韩城追随两侧,一人怒目而视,一人沉着不言,卫洪暗下皱眉,“怎么,你们自己做的事儿,敢不承认吗,一群缩头乌龟。”
刀疤咬着牙,忿忿瞪着卫洪,余光打量着沈聪,只待他一个眼神,立即扑过去打得卫洪满地找牙。
“卫洪……”沈聪的声音很轻,很淡,若非卫洪目不转睛注视他,根本听不清他口中唤的是自己的名字。
卫洪轻笑声,“怎么?什么时候,沈聪说话竟和小姑娘似的,你这声音,在顺意赌场说话有人听吗?”
“卫洪,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信不信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刀疤扑上前,被韩城死死拽住。
沈聪好似没听出卫洪话里的嘲笑,轻描淡写道,“卫洪,你说,明天我带人抄了你全家,再去木老爷跟前认错,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我,把我交给温老爷?”
卫洪嗤鼻,他明白自己为何看沈聪不顺眼了,永远装作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则,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木老爷如何我不懂,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初生牛犊不怕虎纵然不假,可姜还是老的辣,沈聪,你未免太过自视甚高,今日这番话传到木老爷耳朵里,足以把你踢出顺意赌场了。”
沈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若不然,试试?”
卫洪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时,几个妇人冲了过来,欲和沈聪拼命,刀疤走上前,一脚将人拽开,定睛一瞧,怒斥道,“眼睛瞎了,哪儿都敢往上撞是不是?”
“天杀的,打了我儿子,我要跟你拼命。”外边站着不少人,个个泪流满面,目光怨毒,韩城明白过来,虎着脸道,“怀胎十月生下来怎么说也是条命,放出来咬人就别怪人不客气,你们真要是个分是非的,何不问问他们为何来杏山村,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今日的下场也是自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