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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听见了,不止听见了,还被鸡啄了两下,隔着手帕都疼,抬起手,果然,其中两处泛着红色,然而,比起这个,她更害怕沈聪偷鸡的事儿被人发现,着急道,“怎么办,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我们不在,去咱家偷东西?”

邱艳急得眉头拧成了川,抓着沈聪的手,商量道,“聪子,不然……”

“瞎操心什么呢,他们真有胆子去,拿了什么,我保证让他们原封不动的还回来,放心,没人敢去咱家偷东西,况且,咱家能有什么好偷的?”沈聪不甚在意,邱艳却担忧,沈聪对钱财不上心,有人进了屋子,不用翻箱倒柜挖土就能把屋里的银子全部拿走,那些银子是前天沈聪拿回来的,准备置办年货的,被人偷了,过年怎么办?

想捅破那层窗户,碍于沈芸诺在,又不敢说得过分了,迟疑间,沈聪拉开她的手,“上前挽着阿诺,地上结了霜,别摔着了。”

一路心神不宁,到了清河村,邱艳满腹心思还在那些人会不会为图解恨,去家里砸东西,到了邱家,邱老爹瞧她脸色不对劲,问沈聪,沈聪深深瞥了邱艳一眼,缓缓解释道,“有些日子没来,艳儿记挂爹,怎么瞧着您好似瘦了?”

邱老爹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肚子,“没有的事儿,天冷穿得厚,身体好着呢。”又向邱艳道,“你好好过日子爹就放心了,别整天记挂爹啊……”

邱艳心不在焉应了声,待沈聪把篮子交给邱老爹,邱艳想劝两句,左右没寻着合适的话,只得作罢。

可能久了没回来,邱老爹和沈聪在屋里絮絮叨叨好一阵,饭桌上还一副兴致勃勃意犹未尽的模样,邱艳无奈,“爹,饭菜凉得快,有什么话,吃了再聊。”

“你这孩子,聪子难得过来次,他都没不耐烦,你说什么,还不准我和我女婿说说话?”说到这,邱老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聪子,家里一直好好的吧,前些日子,艳儿二堂哥说什么沈家出了事儿,我还担心你来着,后来才知是明月村和卫洪手底下的人,也不知得罪什么人,好好的出门,回到家,要么手断了,要么腿瘸了,那段时间我都提心吊胆,想来杏山村瞧个究竟。”

邱艳一怔,看向沈聪,后者镇定自若,语调四平八稳,“若说,家里还真出了事儿。”

邱艳以为沈聪会聊那件事,心提到了嗓子眼,邱老爹也停下筷子望着沈聪。

“家里门坏了,我请三个师傅重新装了扇门,牢固得很,得空了,爹过来瞧瞧?”

邱艳这才松了口气,却见邱老爹笑得格外欢喜,“好,好,好,都说门是一家人的脸面,门大气恢弘,里边住着的人运气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再说,你常常不在家,门牢固些总是好的,我寻思着过些日子也把门换新的。”

沈聪自告奋勇,“过几日正好我有空,我来帮爹弄,木头备好就是了。”

邱艳听着二人对话,感觉沈聪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要么冷着脸,要么语气轻佻痞气,而在沈芸诺跟前,又是十足的长兄,是呵护妹妹的好哥哥,到了邱老爹跟前,又成了温和谦卑有礼的女婿,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邱艳都说不清了。

饭桌上有邱老爹闲话家常,吃饭速度也慢了许多,邱艳和沈芸诺搁下筷子,邱老爹一碗酒还没见底,她还有事儿,拉着沈芸诺回了她的屋子,一些日子没回来,桌上衣柜上仍纤尘不染,该是邱老爹每天都有打扫。

“阿诺,你坐坐,我找个东西,”家里的衣柜,盒子,箱子,沈聪没有上锁的习惯,起初她没想到那茬,今天才恍然,防止家里来小偷,得把钱放进盒子里锁起来才行,她记得她的衣柜里有锁来着。

沈芸诺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照理说,吃过饭不宜睡觉,沈芸诺却困得厉害,她小些的时候,吃不饱,吃过饭,只能在自己床上躺着,怕走动消食肚子又饿了,村子里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吃饱饭了出门玩,还会挨骂,她娘活着的时候,沈芸诺想说吃饱饭到床上躺着对身体不好,她娘死后,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吃饱饭。

邱艳找到个小盒子,看沈芸诺昏昏欲睡,找了衣柜里的褥子被子出来,铺炕上,提醒沈芸诺上床睡觉,沈芸诺下午喜欢小憩,邱艳摸透了她的习惯,待沈芸诺上床睡了,邱艳抱着盒子,出门问邱老爹盒子上的钥匙。

邱老爹心情好,多喝了几口,这会儿,眼神有些有力,脚步也虚浮起来,沈聪搀扶着她,皱眉道,“我扶着爹回屋躺会儿,什么话,待会再说吧。”

邱老爹舌头打结,话也含糊不清,“你……你二伯母过来借去了,说是你大堂嫂衣柜的锁坏了……”

邱艳心里不痛快,肖氏倒是会打主意,“二伯母还借了什么?”

邱老爹没听出邱艳的不愉,摆摆手,脸上开怀笑着,沈聪扶着他进了屋,服侍邱老爹睡下后才出来,问道,“阿诺也睡了?”

“睡了。”邱艳收拾碗筷,心情不好,叠碗的时候发出了声响,沈聪听她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该是在骂肖氏,沈聪揶揄她,“不过把钥匙,你要了,下午让爹拿回来就是,只得你嘀嘀咕咕半天?”

邱艳抬眸,嗔她眼,肖氏借过去的东西,哪还会还回来,仗着邱老爹一个人在家,肖氏肆无忌惮罢了,锁都要借,她真过去拿了,肖氏又该说她不尊敬长辈,顶撞长辈,给她娘脸上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