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年长的一名商人名叫许崖,他本来和汴州军前任节度使许叔冀有些远亲,也是靠着这个关系做了汴州的粮食生意,是如今汴州城的首富。
除了许崖之外,在座的都是汴州城内有名的大商人,在汴州这个商业氛围浓郁的城市中,那些本地豪强不热终于购买土地,而是热衷于经商和购买店铺。
因此在汴州城内,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当州刺史跑了之后,当家的是这么一群商人。在安庆绪准备攻城的时候,大家自然是合舟共济,但是等到安庆绪跑了,矛盾就出来了。
许崖这些商人认为安庆绪根本没有攻城,你们汴州新军也没有流一滴血,那么之前承诺的守城赏钱就不用支付了。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赖账的事情,也只能忍着。
这些募集的士兵,都是码头上的力夫、商行里的伙计、或者运粮的镖人。
他们都是靠着汴州城的豪商们吃饭的,如果真的带头闹起来,怕是在汴州城内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一点点小变化。
章武微笑着说道:「虽然安庆绪没攻打汴州城,但是当然募兵的时候,各位可没说若是安庆绪不攻城,就没有赏钱啊?」
许崖冷哼了一声,只听到章武继续说道:
「若是今日不给赏钱,那来日安贼再犯,还能募到这么多的兵吗?」
在场的几个商人也出现了动摇,章武说的确实没错,这一次安庆绪退兵,是因为汴州城上下一致,如果不兑现之前的赏钱,恐怕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没人愿意再应
募当兵了。
但是各家出钱比例是按照财产多少分担的,许崖家资最丰厚,也是要出钱最多的。所以在场也就是许崖最心疼,也是他力主要赖掉这笔账。
许崖一拍桌子说道:「募兵是来抵抗安贼的,既然安贼没来,那赏钱自然作罢。尔等被募的期间,一日三餐也不曾短过尔等,现在各自散去也白吃了几天饱饭,贪鄙之徒怕是在汴州难以立足!」
许崖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站起来,指责章武贪得无厌。章武倒是不动怒,他站起来,看着许崖说道:
「许爷是不准备出钱了?」
「无功者不受禄!我等为何要出钱!」
章武微微一笑说道:「这场景何其相似啊,汴州城都说许爷和前节度许叔冀有亲,上次见还不觉得像,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模一样。」
许崖一愣神,看着章武的笑脸,却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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