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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梦没有远送,只到了这小小门口的廊下,山上的雨水更大,此时沿着房檐如珠帘一般流泻而下,朱瞻墡撑开伞走过那一道雨帘模糊了身影。知梦转身回到禅房这才有心思把这里好好瞧一瞧,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干净倒是真的,只这一点就让知梦满足了。

床边放了套干净衣衫,不是衲衣,只是粗布衣服,像是寻常人家姑娘们穿的,知梦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不舒服,索性就拿了那衣服换上,以前在乐安堂穿过还不如这样的衣服所以倒也还习惯,盆架上搭着两条手巾,知梦抹了抹脸擦了擦头发便无事可做了,想来该去找老尼说说话儿,起码在这里她是个什么身份该搞清楚。

提了伞刚推开房门只见老尼撑着伞已快到门前了,知梦便停了脚步等着。

老尼六十上下的年纪,不善言谈,与知梦也不过说了两句“安心住着,此处甚是清净”之类的话,知梦问起每日的功课老尼便露出一丝笑容:“功课每日三次,姑娘若是乐意跟着听听便去,不愿意也不强求。至于平日里做什么也只看姑娘乐意。”

想来定是朱瞻墡与老尼说了要照顾她的吧?

知梦谢过又送了老尼回去回来便躺下了。山上的风大些雨也大些,裹了裹薄被,知梦想着朱瞻墡那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赶回去会不会着了凉,翻个身,又想朱瞻基,他让朱瞻墡送自己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幽禁还是让她落发?

无论哪种,只要他不再来与她纠缠不休她也就知足了。

虽心里事多,知梦这一晚却鲜见睡得安稳,梦里头都是花花草草。

早起,窗外有鸟鸣声,推窗望去,雨已停了,树叶草叶上的雨水未来得及退去此时正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星星点点的光亮煞是耀眼,空气中还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知梦蓦地便想起了年幼时每每下雨便与椿芽儿推了窗看,偶尔一道闪电过去照出庭院中树的可怖形状她便故意讲些神仙鬼怪的吓椿芽儿,椿芽儿胆小,常被她吓得半夜也不敢起来出恭。那时候早起推开窗子似乎也是这番景象,清新的还带着写泥土的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