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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妃的肚子五个月了,知梦感慨时光易逝,五个月呢,到了冬天小娃娃就该出生了。若是皇子想必会举国欢庆吧?她真是讨厌那种热闹。

心情愉悦此时又自矜自贵的影妃娘娘又请妃子们去聚会了,只是这次却不是赏花儿而是看滑稽戏,知梦只能听到却看不到,只觉得台上人声嘈杂乱哄哄的一片。

“怎么有如此说的人跟唱戏似的,还有鸟儿?”知梦小声与胡氏说道。

胡氏笑笑:“没那么多人,只两个,其中一个会表演口技,那鸟叫就是他模仿的。”

知梦心里一动,笑了笑:“那可真是个能人。”

知梦近来偶然吃了一次外头来的小点心立时便喜欢上了,于是派了小太监满北京城去给她找各类新鲜的没吃过的东西,直把个小太监累得精疲力尽。知梦倒是清闲,每日里吹吹笛子晒晒太阳,偶尔胡氏会来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话,胡氏看来并不高兴,想想也是,妃子们一个接一个的生偏偏她这正室肚子没动静,被废大概是早晚的事,不过,她这种不争的性子也确实不太适合统领后宫那些人精们。

这日知梦与胡氏也看滑稽戏,看到一半儿胡氏有事回坤宁宫了知梦便一个人听着热闹着……

小太监回来了,捧着些新鲜玩意还未进钟萃宫的大门便被人一把点了穴拎走,待他醒来头还有些晕,眼前有些分不清楚,但隐约见着不是钟萃宫的布设,垂下的竹帘后歪着一个人,那边还传来两声婴孩儿的啼哭。

“夏顺,你最近怎么那么消停,一点动静都没有。”歪着的人懒懒开口,“若不是本宫派人请你你是不是就忘了本宫这个主子了?”

“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这些日子实在是□乏术,萧夫人每日里派奴才满北京城的找小点心,是以奴才也探不得什么消息。”夏顺说道。

“派你出去?莫不是怀疑了你的身份?皇上最近可常去?”

“娘娘,奴才一直小心翼翼,她应该不会怀疑才是,皇上近日忙常是半夜里才去。”夏顺道。

“我救过命的人到最后都会背叛我,以前海涛是,现在你也是,看来这就是我忘恩负义的报应,你说是么夏顺?”那声音忽然变了,变得清清冷冷如秋后树叶上挂着的霜。

夏顺吓得瘫在地上:“夫、夫人……奴才……”

“你那出谎话挺感人的,搁别人大概就信了,怎么,不打算跟我说说你主子派你监视我些什么呢?把我弄到这么惨还不够吗?要赶尽杀绝吗?还有,你可真是忠心,这种时候还替你主子遮掩着,想让我和皇后两败俱伤你主子渔翁得利么?”知梦摸索着走到他面前,“你主子玲珑剔透不代表别人都是傻子按着她设计的路走,你主子啊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忘了瞎子看人是不用眼的。”

夏顺直磕头。

“来,把这碗药喝了。”知梦挥挥手,帘子后走出一个侍卫,又长了两岁的少年脸上一片阴冷。

夏顺头磕得山响,最终被少年一把捏住下巴灌了药进去慢慢合了眼。

“扔出去,到了外头再补几刀,与人斗殴么,没点伤怎么行。”知梦说道。

少年点点头:“是,姐姐,我知道了。”忽然便有些怕了眼前这个冷冷清清的姐姐。

找了三天终于寻到了尸身,知梦还很是惋惜,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厚葬了夏顺。夏顺虽死了,一切都还照旧,知梦照旧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只是再也没有新鲜的点心送来了。

六十四章

知梦不知道她做的事朱瞻基知道与否,在她面前他可是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听说她最近爱看滑稽戏所以朱瞻基得了空便陪她看,台上乐着台下知梦只是轻轻扯下嘴角,那神情像是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手上的伤已淡了不少,全部恢复大概也不会需要多久,只是眼睛却没有半点起色,仍旧那样幽深空洞。

现下,台上又逗闷子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掩着嘴笑,朱瞻基笑一声转头看知梦她也在笑,在朱瞻基看来,这笑就如同阴沉的云层里透出的阳光,虽只是一点却夺人眼球,于是朱瞻基也笑得开心,手还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覆住她的手,虽然有小小的战栗但终是没有抽回。

滑稽戏完了知梦嘴角边的笑意还没完全隐去,只是他一开口她就不笑了,低了头慢慢抽回手:“时辰应该不早了。”

“容儿,我今晚住在钟萃宫行吗?”朱瞻基问道,带着一点企求的语气,往日他来她都睡了他便在她床边坐一会儿看一会儿然后在外间床上睡,偶尔胆子大了些就轻手轻脚做贼一般躺在她身边,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生怕她醒了会厌烦,每次还都要在她醒来之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