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府邸马上又热闹起来了,收拾着行李准备前往乐安封地。知梦不急,她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珍贵的不过是这串蜜蜡念珠。
结果却出乎知梦意料之外。坐在榻上,攥着念珠,小珠子硌得手生疼,想着朱高煦的话。
“知梦,此次前往乐安,你就不必随行了,留在京里吧。”朱高煦说道,半年不见他脸色不太好,尤其是眼神,阴鸷了许多。
“嗯。”知梦答道。
“去东宫,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你权宜行事,记住,东宫只是个上马石,那不是你最终的去处,明白了?”朱高煦看她的眼神让她想起了盯着野兔的秃鹰。
“明白。”知梦又开始摩挲铁环,一个她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去东宫那天,知梦早早起来了,刚净面更衣完毕就有两个丫环来了,给她梳了个时下最兴的发式,还簪了些头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不寒酸了,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自己看着却有些陌生,从此以后她就彻底做不回萧悦容了。
在东宫,她并没亲见朱高煦怎生在兄长面前感激涕零,一下轿她被带到了一处小小的院子,床褥幔帐都透着些许刺眼的亮,那是新绸缎的光泽。
朱高煦什么时候走的她亦不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安静的等待,等待吉凶未卜的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g,大家不喜欢看……555555555555
好吧,没人看,偶也要默默地爬完……
第五章
这里就是东宫,比之朱高煦的藩王府这里更严肃,汉王府中那些经常入耳的软语娇笑在这里很难听到。来了月余,别说太子,就连稍微高级点的管事都没见过。其实,知梦是暗自松了口气的,甚至生出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这样吧,这样一辈子藏在东宫里度过余生也好。
可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怕是没有那样的好命的。偌大个汉王府朱高煦偏偏留下了她一个,若汉王平日里是个谨小慎微又对太子卑躬屈膝的闲散王爷倒也罢了,偏生他是个跋扈到不将太子兄长放在眼里的人,试想,即使太子再心存孝悌再兄友弟恭也不会不妨吧?更何况,他还有个心思计谋远在他之上甚至地位也比他更加稳固的儿子——皇太孙朱瞻基。
就像经常会感慨朱高煦怎会有朱瞻坦那样的世子一样,萧知梦偶尔也会感慨为何那样臃肿肥胖、不通武功的太子会有朱瞻基那样丰神俊朗、文韬武略的儿子。或许真如一直以来坊间所传那样,朱瞻基乃是大圭所化。
朱瞻基不常回东宫,当然,即使回来也不是知梦这等身份的人能见得着的。
日复一日,东宫的新绿已经变成了浓绿,东宫的花儿都已开了,争奇斗妍很是灿烂,与那耀眼的阳光一样。
知梦坐在廊下,这一方小小的庭院里分得了东宫一些美丽的景致,此刻也引得蜂飞蝶舞,虽桃李不言蜂蝶不语但亦是觉得热闹、生动,惹得人心里痒痒的也去凑这个热闹。
走近花丛,想起小时候椿芽儿教她用团扇扑蝶,举手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了拿团扇的习惯,眼前一只紫蝶儿扑闪着翅膀落在花瓣上,知梦瞧了它半天它竟也不动,知梦一时兴起悄悄敛了袖口,然后快速地伸手过去,竟然也抓到了紫蝶儿。
“小姐,你看这蝶儿好可怜,不如放了吧?”耳边的声音清清脆脆。
“好吧,听椿芽儿姐姐的,放了。”知梦不觉喃喃,手一松放了蝴蝶却蓦地愣住,哪里还会有那个梳着总角言笑晏晏的椿芽儿?
是了,椿芽儿早已不在人世了。
时间过得真快,又要到椿芽儿的忌日了,这样美好的春光她的椿芽儿姐姐却再也看不到了,春天果然是容易惹人怀旧的季节。
“萧姑娘在思念故人?”身后传来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
知梦脊背一僵,这种强调的人她只识得一个朱瞻基。
“知梦见过皇太孙殿下。”知梦回身行礼,虽立时低了头还是看见了倚着廊柱侧站着的朱瞻基。
“这里也没外人,萧姑娘就别多礼了,我不喜欢那一套繁文缛节,天儿热,不知道萧姑娘可否借碗茶水喝喝?”朱瞻基问道。
“皇太孙殿下您说笑了,知梦在这里叨扰许久,吃的用的无不是东宫的,怎敢承您一个借字。”仍旧是不疾不徐的步子迈上台阶,顺便站在门边给朱瞻基撩了帘子。
房内静悄悄的,小宫女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好在热水还在炉上烧着,此时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拿了阁子里平日不用的茶杯用热水冲洗了好几次方用干净帕子抹得干干净净,拈了些新茶添了热水盖了茶盖子恭恭敬敬双手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后自己垂首侍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