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便到了糖包出生一百天,依着顾卿晚的意思,王府并没有给糖包办盛大的百日宴,一早顾卿晚和秦御带着糖包进宫了一趟,回来后,便只请了一些亲朋和知交好友在王府中办了一场小型家宴。
徐国公老夫人一早便亲自过来了,给糖包收拾的像个福娃娃,直忙到宾客们都上了门,顾卿晚才劝着她,去休息片刻,一会子好亲自给糖包主持百日礼。
连心院堂屋的大罗汉床上,并排躺着三个男娃,都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裳,中间躺着的是糖包,左边大点的男娃,穿着暗红色的圆领锦缎小袍子,脖子上挂着赤金璎珞项圈,头上带着一顶蓝色小瓜帽,丈的粉雕玉琢,特别可爱,尤其是一双乌黑的眼眸,咕噜噜的乱转,像黑葡萄一样,满满都是机灵。
这孩子小名阿玥,却是宣平侯景戎的长子。今日太子秦逸,娄闽宁都在,郭栋,沈择几个自然是也都来了的,庄悦娴也抱了景哥儿过来,顾卿晚一早便打了招呼,让景戎一定要将孩子和宣平侯夫人都带来。
阿玥到底比景哥儿和糖包大了些,如今都会坐了,平日里不觉得,如今糖包和景哥儿被阿玥一比,便显得有些笨拙了。
就见阿玥躺着糖包身边,冲糖包咿呀了两声,一个翻身便趴在了床上,糖包不甘示弱,小短腿也一蹬一蹬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跟着翻了个身。
瞧着阿玥,糖包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边庄悦娴禁不住逗着景哥儿,道:“景哥儿也翻个身来,瞧瞧哥哥和弟弟。”
景哥儿注意力却被顾卿晚刚给他的一只布老虎吸引来,抱着老虎,使劲的流着口水,咬老虎的耳朵,看都不看庄悦娴一眼。
庄悦娴,“……”
旁边一个穿红色长褙子的女子,见庄悦娴一脸无语,不觉抿唇一笑,道:“景哥儿这样沉得住气,有大将之风呢!”
庄悦娴闻言抬眸,顿时只觉一阵晃眼。眼前的女子正是宣平侯夫人,她比景戎要大上两岁,生的是真明媚动人,即便是也见了好一会子了,再瞧她,还是会被那股子亮眼的美丽更晃了眼。
若说顾卿晚像是冰雪里的雪莲,清丽脱俗,她便是盛放的滴露海棠,娇媚万千。
身材也是惹火,前凸后翘的有些让人脸红,这女子样貌如此,身上偏还有股天生自带的女人味,媚骨天成,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勾魂摄魄的。这宣平侯夫人是宣平侯出京办差,娶了的,因来历成迷,又不被京城的贵夫人们所熟悉,故而,自她来了京城,好些京城贵妇们都说,宣平侯毛孩子,把持不住,娶回来一只狐狸精。
不过这会子接触下来,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女子竟是格外的落落大方,体察入微。
庄悦娴闻言冲她笑了笑,道:“大将之风可不敢当,别玩物丧志才好。”
庄悦娴这么些年就得了这一个儿子,加上顾家人丁太过稀薄,难免便望子成龙的厉害,顾卿晚闻言嗔了她一眼,道:“大嫂太着急了,这么大的小孩,能看出什么玩物丧志来,我们景哥儿喜欢小老虎,说明有男子汉气概,是不是啊,景哥儿?”
她说着倾身过去捏着小老虎的另一边耳朵,逗弄景哥儿。
不想倒让那边坐着的阿玥看到了小老虎,眼睛一亮,就想往这边爬,奈何他只学会的坐,根本就不会爬,结果一个扭身便结结实实的扑倒在了罗汉床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宣平侯夫人吓了一跳,忙走过去看,阿玥却抬起头来,竟也不哭,手脚并用着要往前爬,像只翻了壳,原地踢腾挪动不了的笨拙乌龟,口中还发出叫声,“羊……羊!”
糖包许是瞧着好玩,也双手双脚拍打起床榻来,“呀……啊!”
顾卿晚惊异道:“阿玥才六个来月,都会说话了吗?好孩子,那是老虎,不是羊啊,你喜欢羊,改明儿伯母给你做个,送到宣平侯府去,好不好?”
宣平侯夫人将阿玥抱了起来,却道:“哪里就会说话,教他喊娘,倒学成了羊。”
庄悦娴噗嗤一笑,道:“原来是叫娘啊,这孩子将来开口一准早,其实娘和羊也没差多少。”
几人不觉都笑,这会子外头传来了男人们的笑声,却是秦御和景戎一道过来唤她们过去行百日礼的,景戎一进来,阿玥便抬着手,冲着景戎,不停叫着,“羊!羊!”
激动的小模样,倒好似真见着一只羊。
引得众人皆笑,景戎上前,抬手便敲了阿玥光溜溜的脑门一下,道:“小子,我是爹!”
孩子皮肤嫩,景戎下手瞧着便有点没轻没重的,宣平侯夫人忙将孩子抱起来,嗔怪的瞪了景戎一眼,道:“你再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