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就说的更大胆了,在这讲究妇德的古代,不能嫉妒的古代,简直就是逆行倒施。
尤其是婆母们,都不会希望儿子找一个嫉妇,听顾卿晚这样说,礼亲王妃原本应该很生气才对,可经受过妾室破坏,吃尽苦头的礼亲王妃,竟然非但不会觉得顾卿晚擅嫉,厌恶于她,反倒觉得心生共鸣,心中震奋。
她反倒觉得这样坦言的顾卿晚可爱,坦荡的紧。
看着顾卿晚似带鼓励的眼神,礼亲王妃禁不住便开了口,道:“是啊,哪个女人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顾卿晚顿时便笑了起来,道:“是吧,母妃也这样觉得吧。既然如此,父王如今要送那些女人走,母妃又拦阻什么?难道母妃自己心中的舒坦,王府的清净,还比不上旁人几句流言蜚语吗?”
礼亲王妃愣住,顾卿晚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道:“这是父王自己要赶人的,又不是母妃的意思,母妃本来就够受委屈了,凭什么还要自己难为自己,前去挽留那些女人们?我知道站在那些女人的角度,这对她们也很不公平,但是王爷已经做了往后和母妃好好过日子的决定,以后是势必还要疏远她们的,与其让她们都像张姨娘那样积怨于心,以至于越来越扭曲,再心怀叵测的兴风作浪,还不如现在就让父王送她们走呢,这样她们也能得清宁,母妃也一样,对谁都好。”
礼亲王那些妾室都是合法的,那些妾室有些也不是自己愿意与人为妾的,现在换来这样的结局,确实不公平,顾卿晚也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完全站在礼亲王妃的立场上考虑。
但是人有亲疏远近,她原本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她只是一个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幸福快乐的凡人和俗人罢了。
礼亲王妃显然也被顾卿晚说动了,怔怔道:“这样能行吗?”
顾卿晚点头,道:“怎么就不行了?她们呆在府中,这样耗着无宠,那和呆在别院又有什么区别?再说,即便被送走,那也不是王府全然不管她们了啊,份例照旧,在别庄照样有下人伺候,还不用立规矩,也更自由,衣食不愁的,若她们能够看开,日子只会比在王府强。”
顾卿晚见礼亲王妃还在迟疑,又使劲晃了晃礼亲王妃的手,道:“等过个几年,母妃兴许还能劝说下父王,她们若有意愿,便可再嫁,这难道不比在王府中虚度要好啊?就算实在是想不开,王府养着她们到老便是。母妃你想想,她们没少给您添堵,如今是父王自己容不下她们了,母妃凭什么还要替她们出头?这么圣母,委屈了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礼亲王妃醒过神来,道:“什么是圣母?”
顾卿晚忙捂了下嘴,道:“就是老好人,以德报怨的意思。”
礼亲王妃这才一笑,点了下顾卿晚的额头,道:“以德报怨,可是一种高尚的情怀,怎么到你这丫头口中透着一股怪味呢。”
顾卿晚吐了吐舌头,道:“我奉行的是快意恩仇嘛。”
礼亲王妃愈发笑了起来,道:“瞧瞧,这还当自己是女侠客了不成?”
顾卿晚被打趣,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冲礼亲王妃丢了个得意的眼神,道:“我这都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干了,母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礼亲王妃出身将门,性情爽快,原本也不是多迂腐的女人,相反,相比古代的大部分女人来说,她更豁达开明,顾卿晚无疑好口才,这会子功夫便将她说动了。
她冲顾卿晚笑了下,道:“被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绕了半天,母妃怎么觉得,母妃再去阻拦,就是自个儿犯贱呢?”
顾卿晚,“……”
她可不敢这样想婆母啊,见她一脸呆萌,礼亲王妃又笑了笑,道:“罢了,母妃不去了。就由着你们父王闹腾便是。最多也就是担些骂名罢了,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当着母妃的面多说。”
这也是顾卿晚所想的,若是礼亲王妃身份一般,或者名声对她很重要,顾卿晚自然不会这样建议。
可礼亲王妃并不是,她有两个出众的儿子,有强大的娘家,身份高贵,早便坐稳了王妃之位,这样的礼亲王妃,就算擅嫉又如何?谁能将她怎么样呢?
顾卿晚不由嘻嘻一笑,冲礼亲王妃眨了眨眼,道:“要不母妃装个病吧,再进宫请太皇太后为您做个主,就说父王非要闹,您实在拦不住?”
这样一来,说礼亲王妃是嫉妇的人就该消停一些了。不过压力就得转移到礼亲王那里去了,想来是又要被弹劾一顿,再被人非议一番。
不过顾卿晚可不会同情他,谁让他年轻是风流呢。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