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是这个意思,闻言舒了一口气,打发了徐国公出去。
三日后便是顾卿晚出嫁的日子,嫁妆却是要在前一日送进王府去的。鉴于王府下聘震惊了全城,众人也都等着看徐国公这边儿抬嫁妆的情况。
而徐国公府也确实没让世人失望,吉时一到,一抬抬满满当当的嫁妆便紧促的从国公府抬了出去,像是生怕天黑走不完嫁妆一样,抬嫁妆的护院们脚步又大又快,一抬紧跟着一抬。
即便是这样前头进了礼亲王府,后头徐国公府还在不停往外抬。
有人便吆喝着说,一个表姑娘出嫁简直要掏空整个国公府,徐国公这是为了巴结礼亲王府。
也有人算了下,觉得这嫁妆大抵也就比聘礼要多上个一两万两银子,还算正常。
不管怎么说的,先前顾卿晚落难,徐国公府置之不理的凉薄名声,到底通过这件事又挽回了一些。
古代的婚礼尤其繁琐,本来是很累新娘的,但如今顾卿晚有孕在身,好多事儿便都能省则省了,便是走嫁妆这样的事儿,都半点没惊扰到她。
倒是文晴跑到前头去瞧热闹,回来后兴高采烈的和顾卿晚描述着那嫁妆有多么的丰厚,好些的老物件都是现在花银子都买不到的等等。
顾卿晚听了后心中微暖,多少也猜到其中究竟。外祖母爱护她的一片心意,她自然不会拂逆,顾卿晚暗暗决定,等徐玉冰二人成亲时,她要多多的给两人添妆,她不能让外祖母难做。
翌日便到了迎亲之日,三更天顾卿晚便折腾了起来,光沐浴都沐浴了三遍,一层层的嫁衣穿戴好,便听有人在外头喊道:“全福人来给新娘子梳妆了。”
很快,金太夫人便被请了进来,她头发花白,今年已是古稀之年,难得的是父母还在,都已是耄耋老人,膝下不仅儿女双全,并且几个儿女也都是子嗣颇丰。
京城之中,便没有第二个能像金太夫人这样有福气的了。
顾卿晚被金太夫人细细唱着祝歌儿通了头发,一点点盘起长发来,又带了满头朱钗,再开了脸,便用了一个来时辰。
期间她挺着肚子,实在是受不住,被丫鬟伺候着躺了四次,惹得金太夫人也笑着打趣顾卿晚一定是历史上最辛苦的新娘子了。
她说这话时并没什么恶意,顾卿晚笑了笑,内心不觉腹诽,现代时奉子成婚的可多了去了,她可不敢说什么最辛苦。
好容易顾卿晚才熬到了迎亲的吉时,听陈心颖嚷嚷着秦御来了,顾卿晚差点热泪盈眶,并不是她太恨嫁了,而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定是这些天她过的太舒坦了,今日这样被折腾才格外受不了。
头上的各种朱钗起码也得三斤沉,嫁衣里里外外八层,还有肚子里糖包,一起挂在身上,还要时刻注意形象,稍微弯弯腰背,不是被提醒会弄乱嫁衣,就是被提醒要晃掉朱钗,让她忍忍,顾卿晚差点要咆哮不嫁了。
好在来凑热闹的人也都知道新娘子不容易,并没有怎么为难秦御便放了他进来,饶是如此,顾卿晚被秦御抱起来的一瞬间,还是没忍住,扑在他的肩膀上偏隔着盖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道:“你怎么才来!”
顾卿晚的声音充满了急切,秦御略怔了下,顿时便胸膛鼓荡,闷声笑了起来,道:“就那么急着入洞房?卿卿,不要着急,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咱们也得慢慢的品味下迎亲的过程不是?”
顾卿晚,“……”
她也发现自己那话好像有些不矜持,被秦御调侃,一时恼羞成怒,扑在秦御肩上,又狠狠咬他一口。
要不是因为他,她哪里用得着这样辛苦!
秦御却扬声而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将顾卿晚抱到了花厅中,两人跪下向老夫人磕了头,老夫人含泪隔着盖头,怜爱的摸了摸顾卿晚的脸,道:“到了王府要孝顺长辈,扶持夫君,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顾卿晚也含泪点头,老夫人才一手拉着顾卿晚的,一手拉着秦御的,将顾卿晚的手交在了秦御手中,道:“去吧。”
秦御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抱起顾卿晚来,意气风发的往外走。府门外沈择几个都穿着喜庆的暗红色长袍,护卫在花轿旁,瞧见秦御抱着顾卿晚出来,连声起哄。
四周一片嘈杂,顾卿晚也听不清他们都在喊什么,只觉得周围都是欢笑声,热热闹闹的,让人心里也充满了欢喜。
花轿在吹吹打打声中出了国公府前的巷子,在到礼亲王府的必经之路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顾卿晚正诧异,轿窗外秦御低低沉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道:“卿卿,大哥和大嫂来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