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娘子惊声道:“胡闹!昨儿便烧了起来,为何现在才禀,早请大夫,说不得早便好了!现在包掌柜人都烧糊涂了,这一个弄不成就成傻子了。”
小厮一听也慌了神,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道:“是包掌柜不让奴婢禀报的啊,说是不想添乱……”
万娘子一阵气怒无言的模样,秦御却适时又拉了拉顾卿晚的裙摆,道:“媳妇儿……”
顾卿晚回头看着死拽自己裙子不撒手的男人,也有点怀疑这个包掌柜是烧成傻子了。都烧了一个日夜了,这可真不好说。
一时又想到他是救完火回来就烧起来的,便觉得很愧疚,于是她便又在床边坐了下来,道:“万娘子让人再去催催大夫,这边,我便也先开张方子,先抓药煎熬,再这么烧下去可是不成的。”
万娘子闻言连身吩咐丫鬟将笔墨拿过来,顾卿晚就坐在床边写了方子,这才看向秦御,道:“你松开吧,你看,我真不走。”
秦御对顾卿晚的心性极为熟悉,便知道她最是心软,听了小厮的话一准挪不动脚,他松开了手,道:“媳妇,你是当大夫的?”
顾卿晚见他一双黑眸晶亮,倒影出人的影子来,像孩子般干净且带着满足之色,不由笑了笑,道:“我啊,我不是大夫,学医从前只是为了多掌握一项生存技能,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如今真学会了医术,倒发现做大夫也不错,救死扶伤,每每能靠着自己的医术救一个人,心里便觉得莫大的快乐。”
她不自觉的便在他纯净的黑眸注视下如此娓娓道来,大抵是因为心怀愧疚,也知道人发着烧是极为难受的,这才特别有耐心。
秦御听她这样说,眸光略垂了些,道:“可是,媳妇是女人,要相夫教子的,我来养活媳妇,媳妇不用做大夫。”
顾卿晚便摇了摇头,道:“谁说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的?当今的大长公主还上战场做将军呢,内宅那片许天地,便禁锢了女人的一生,男人们却可以在外肆意享受自由的滋味,这难道公平吗?”
秦御将她的话听在耳中,如有所悟,还想再多问几句,顾卿晚却已吩咐小厮,道:“快去拿些酒来,还有干净的毛巾,尽量凉的水。他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也不知道拧个帕子敷敷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