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姑娘从前不过是青楼供男人狎玩的玩物罢了,何曾见过什么世面?被苏子璃赎身后,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培养,便送到了秦御的面前。
原本还有些在青楼中学来的狐媚手段和小心思,自从被用了刑,连那点子风尘气都被吓没了,一味的小家子气,看的冷月连连揪心。
只觉她当真是亵渎了那张貌似顾卿晚的脸,简直多看一眼都嫌烦。
冷月和冷星一左一右伺候着云姑娘到了花厅,王福德见‘顾卿晚’出来了,忙也放下了茶盏,站起身来,道:“顾侧妃的脸色可不大好,想必也是伤心多度了,哎,如此,洒家便不耽搁了,这便接旨吧。”
冷月和冷星还不等云姑娘有所反应便强行搀扶着她,跪在了香案后的蒲团上,一众人都跪了,王福德才展开了明黄色的圣旨,宣起了秦英帝的旨意。
旨意洋洋洒洒很长,很难懂,大致意思却是顾氏女虽是罪臣之后,然却端庄贤淑,才貌双全,念在燕广王救驾有功,允其所求,晋顾氏侧妃之位为正妃,且允燕广王择日按三媒六聘大礼,重新迎娶顾氏女为郡王妃。
“钦此,郡王妃接旨吧。”
王福德念完长长的圣旨,合上旨意,看向跪着的‘顾卿晚’道。
云姑娘磕头谢恩,接过圣旨,被冷月搀扶了起来。
“燕广王还在大国寺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王福德禁不住关切着道。
云姑娘低着头,听凭冷月的吩咐,不敢多话,冷月扶着云姑娘,代为回答道:“公公见谅,我们郡王妃自从听闻二爷受了重伤,便精神恍惚,有些受不住打击……”
王福德叹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云姑娘微有些端倪的小腹上,道:“听燕广王说郡王妃已经有了身孕,瞧这样子,也有四个月了吧?”
冷月屈了屈膝,道:“公公好眼力,是有四个月了。”
见‘顾卿晚’还是低着头不言语,王福德也没怀疑,只当她是刺激太过了,刚当上郡王妃,偏偏男人要死了,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他便笑了笑,道:“好生照顾郡王妃,这孩子可万万不容有失。郡王妃也请……”
他原本是想说节哀的,转念想起秦御的死讯还没传回来,忙又改了口,道:“多多保证身子,要以小郡王为重。如此,郡王妃便快快回去歇着吧,洒家也回宫复命去了。”
圣旨已被供奉进祠堂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秋爽院中,卧床的礼亲王妃听闻消息,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双手合十拜了拜,道:“佛祖保佑,此事总算是要顺当起来了。就是也不知阿御伤的到底如何了……”
陈嬷嬷笑着道:“王妃不放心二爷,还能不放心世子爷不成?这事儿既然是世子爷安排的,当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王妃便放心吧。奴婢瞅着,世子爷比王妃还心疼紧张二爷呢。”
礼亲王妃便也笑了起来,嗔了陈嬷嬷一眼,道:“嬷嬷这话说的,倒像我这做母亲的寻常不疼自己个儿孩子似的。”
她言罢,笑容微敛又道:“阿逸这孩子从小便让人省心,这么些年,就没让我跟着担心过,只这亲事一门,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现如今连阿御的亲事都有着落了,孩子也都有了,你说他这当大哥的,可怎么就不着急呢。”
陈嬷嬷见礼亲王妃又念叨上了这事儿,不由笑着劝慰,道:“姻缘到了,拦都拦不住,王妃去年不还在操心二爷的亲事呢,瞧瞧,这不说着落,就着落了嘛。”
礼亲王妃点头,道:“嬷嬷说的也是,只是也不知道卿晚那孩子到底躲到了那里去,只愿她听到消息,能念着旧情,回来才好。”
陈嬷嬷又宽慰道:“郡王妃有孕在身,便是为着小郡王,也总会想明白,还是回来好的,王妃放心吧。”
鸿胪寺中,顾卿晚和庄悦娴本还是想等顾弦禛回来一起过年的,结果顾弦禛却迟迟未归,两人都是孕妇,比寻常人要嗜睡一些,实在是撑不住久熬,待顾弦禛回到鸿胪寺时,两人都已经歇下了。
故此,秦御在大国寺中捂着伤口,望眼欲穿,希望能够等到顾卿晚主动探伤的时候,顾卿晚根本一无所知,盖着暖被,睡得万分香甜。
顾弦禛下了命令,不准鸿胪寺燕国使团的人讨论传播宫宴上所发生的事儿,故此,翌日顾卿晚起身后,也还是没听到一星半点关于秦御重伤的消息。
倒是用了早膳,顾弦禛将顾卿晚和庄悦娴都唤进了书房,落座后,便道:“昨日宫宴上,秦英帝已经同意了让苏子璃归国的请求,迟恐生变,今日苏子璃便会离京。昨夜我已经吩咐丫鬟给你们收拾了行装,马车都是经过特殊处理防颠簸的,你们两个一会子便也跟着燕国队伍一起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