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参禅的地方,若是大喊大叫的,哪里像话?上回也就是秦御以为顾卿晚中了毒,心中焦急不已,这才在禅院外大喊大叫,还擅自闯阵。
顾卿晚闻言双眸微亮,瞧着这寂空大师还真有几分能耐,但愿这和尚能有些真本事,看出她的来历来。
宋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因两拨人离的并不远,故此那边儿的人显然也听到了。
那戴帷帽的姑娘身边站着的穿鹅黄色褙子的婢女,当即便轻笑了一声,道:“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拜见寂空大师,能见到……”
“明月!”
丫鬟的话没说完,那姑娘便低低叱了一句,那唤明月的丫鬟脸色微微变了下,旋即却露出委屈之色来,道:“郡主,奴婢又不曾说错,郡主在这里已经等了三日了,寂空大师尚且不见呢,她们什么人啊,连这里的规矩都不懂,就来拜见,如此不诚心,寂空大师怎么会见?奴婢也是怕她们白等,让她们认清形势嘛。”
那被唤做郡主的姑娘顿时便冲旁边穿酱色褙子,面容略显严肃的嬷嬷道:“本郡主定然是平日太宠惯着这丫头了,以至于她如今连规矩都不懂了,寂空大师的行为也敢揣测,高嬷嬷劳烦你将这丫头带下去,教好了规矩,知错了再回本郡主身边来。”
高嬷嬷闻言应了声,明月却彻底脸色一白,还想往地上跪,却被高嬷嬷拽住沉斥了一声带着离开了。
那位郡主似有些不好意思,又冲这边略福了福身,顾卿晚却只当做没看见,理都没再理她。
装模作样。
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什么郡主若当真是大气端庄,温婉贤良的,便不会有这样上蹦下跳,嚣张跋扈,随便给人难看的丫鬟!
不过是瞧她身边就带了个文晴和宋宁,又连这里的规矩都不知道,便认定了她不是什么有来历的。
又怕她在这里碍了她们郡主拜见寂空大师,便想将她用言语羞辱走罢了。那郡主若是真贤良,便不会容着她那丫鬟什么话都说完了,才来训斥。
明着训斥,实则做戏,被她这么看似公正的小事化大了一番,顾卿晚更加尴尬难堪罢了。
顾卿晚心里瞧的清楚,搭理这种人就怪了。
那郡主见顾卿晚听了她的身份,也不过来拜见,还直接忽略了她,顿时倒摸不清顾卿晚的身份了。眸光略闪了下,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再度看向禅院方向,静默了下来。
却于此时,掩映在山石花木后,依稀可见的禅院门突然发出吱呀呀的声音,竟然从里头被打开了。
顾卿晚这厢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那郡主身后,丫鬟婆子齐齐露出了喜色。
“郡主快看!大师被郡主的孝心打动要见郡主了呢。”
“是啊,郡主孝诚,寂空大师是得道高僧,自然心知肚明,岂有不见郡主的道理?”
那郡主好似也非常高兴,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强行顿住,道:“这里还有旁人呢,人家一来,禅院的门便开了,大概寂空大师要见的那边的姑娘,咱们别误会了。”
她话虽这样说,然则声音中却透出几分雀跃来,显然心里也是以为寂空大师要见的一定是她。
顾卿晚今日过来求见寂空大师,也不确定是不是能见到人,不过是尽力一试,此刻见人家那边又是郡主,又是在此守了几日的,还是为什么孝道的,她心里便有些没底。
宋宁开口道:“寂空大师每月最多只见一人,姨娘今日来的只怕不巧。”
宋宁这话就是说,顾卿晚没戏了,寂空大师既然见了那边的什么郡主,这一个月内都不可能再见旁人了,让她还是自认倒霉,赶紧回府得了,左右顾卿晚过来,在宋宁看来也没什么正经事儿。
顾卿晚闻言撇撇嘴,大抵是大家都觉得她见不到寂空大师,她也受了环境影响,再说按先来后到,也该是见人家那边的郡主的。故此她便转了身,蹙眉嘀咕道:“这么难见……或者我该先找个道姑试试?”
手腕上的玉莲花也未必就和佛教有关,佛教尚莲,道教亦莲啊!
谁知道顾卿晚这厢刚转身走了两步,那边出来的小沙弥竟然越过了迎上前去的一行人,直直向着顾卿晚三人走了过来,道:“这位女施主请留步,方丈大师请女施主进禅院叙话。”
顾卿晚诧异的回过头来,眨了眨眼,有些被现在这种神转折弄迷糊了,文晴反应过来却面露喜色,道:“姑娘,大师要见的是姑娘你呢!”
站在那位郡主身边的另一个穿淡紫色褙子的丫鬟见此,不觉又上前了一步,道:“这位小师傅,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郡主在此已经候了三日了,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