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妃点头赞同,脸色稍缓,陈嬷嬷顺手捡起一支碧玉滴水步摇给礼亲王妃插在了头上,又道:“王妃真若心里过意不去,将来等那顾姑娘进了府,多照顾些便是,有王妃的照顾,顾姑娘可是有福了。再说,咱们二爷,不管从哪儿看,都比娄世子好的多,顾姑娘也不过是和娄世子结识的早些,又有定亲这回事,这才一时接受不了二爷,等她和二爷接触多些,自然能对比出优胜来,说不定这会子她已经明白了。王妃要相信二爷,王妃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清楚?”
礼亲王妃被陈嬷嬷开解的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拍手道:“对,对,那姑娘是个命苦的,等她进了府,本王妃自然会好生待她的,便是将来阿御娶了正妃,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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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秦御的陪伴
顾卿晚一行是在四日后赶到沧州的,有秦御在,早便打听好了当时顾弦禛被流放过来后的行踪,他们直接便往顾弦禛最后所呆的那处矿场去。
沧州这地方本就荒僻的很,顾弦禛被流放做活的矿场就更偏了,位在崇山峻岭之中。没有修官道,只矿场往外运送矿藏和生活用品常年下来有一条曲折难行的山道。
走不了马,来往都要步行。顾卿晚头上戴着帷帽,被秦御牵着往山中走,一路就见好些流放犯人被官差驱赶着背着沉重的矿石,脚上带着锁链往山外徒步运送。
这山体极为贫瘠,即便是这样的夏日,也寸草不生,炙热的太阳照在山体上,反射着刺眼白光,热气蒸腾,那些犯人,衣衫褴褛,一个个灰头土脸,面黄肌瘦,他们双唇干裂,脚步沉重,足下穿着的都是破草鞋,早被山石割裂,起不了保护脚的作用,脚上都是血迹斑斑,地上一步一个血脚印,即便这样,稍慢上一些,就要被官差随意的抽打驱赶。
顾卿晚目光扫过他们麻木的脸,想着自己那样光风霁月的大哥竟然在不久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的心便阵阵揪疼,恨死了阴谋害顾家的那些人。
她心情沉重,一路都沉默不语,又想着也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有所收获,会不会来此真的只是为了证明大哥已经死了,便禁不住紧紧回握着秦御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寻到些支撑和安慰。
秦御自然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和忐忑,见她即便走在山道上,也双手发凉,心中便有些疼惜,转移她的注意力,道:“这一路急着赶路,走的都是官道近道,没什么意思。等回京的时候,爷带你换条路走,转道随州,折道东南,走惠水,到了射阳码头,改道运河,一路景儿好,船上也少颠簸。”
顾卿晚闻言顿时双眸一亮,果就被一下子吸引了注意力,道:“殿下不急着回京?不必上朝?”
秦御隔着面纱,也能瞧清顾卿晚脸上的喜色,闻言便挑唇道:“爷出征刚回京没多少天,累了三年多,还不该歇歇?前些时日吴国公一掌打掉了爷半条命,爷在外头散散心,养养身子也好,急着上什么朝?”
他话语中有些理所当然的玩世不恭,顾卿晚不觉略怔了一下。先前她还感觉,秦御和沈择几个人有点不同,纳闷几人怎么会玩到一起去的,如今再瞧,秦御这玩心也不轻,还真是说甩手就甩手的纨绔二世祖。
不过他都不着急回去,顾卿晚自然是没意见了,她到了这古代也有些时日了,可却哪儿也没去过儿,什么好山好水好风光都没玩过看过呢。
万一哪天真回去了,那可就亏大了。
秦御的心意顾卿晚也体会的到,他大抵是觉得自己方才那么沉痛,这一行万一坐实了大哥的死,她心情会更糟,便想带着她散散心。
顾卿晚并非不识好歹的人,不管秦御逼迫她为奴的事儿,令她心中下了多大的决心要守好自己的心,有多痛恨他,此刻也感谢他的细心体贴。
她挽着秦御的手臂,禁不住半靠在他怀里,点头笑起来,道:“那我便多谢殿下好意了,殿下对我这么好,来日等我回京,给殿下绣个荷包致谢吧。”
秦御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愣了下,道:“你说什么?”
顾卿晚便轻哼了一声,道:“没说什么,看来殿下是不怎么稀罕我绣的荷包,倒是我……”
“谁说爷不稀罕的?干嘛等回京啊,在船上就给爷绣起来!”秦御却打断顾卿晚的话,敲了下她的头,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