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闻言站起身来,接过那信封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才将其交给王掌柜,道:“贵号名声在外,做事果然妥帖的很。”
王掌柜笑着将信封收回,道:“不知道公子可是先前那客人所指定的赎当人?若然是的话,小人这便将这信封拆开了。”
赵青便道:“自然是爷无疑,不然这当票也不能到了爷的手上啊。掌柜的放心便是。”
王掌柜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封,用手遮挡了下,展开里头的纸张,看了两眼方才道:“这果然是一张画像并指印,还请公子取下帷幔,给小人对照一番,若然无误,小人才能从库中将东西提出来交给您。”
赵青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帷幔,那王掌柜拿着那张画像,来回对比了半响,却一时拧眉一时瞪眼的,赵青不觉看向坐着的金权。
就在金权也以为弄错了,大概那当票不是让顾弦禛来取的时候,王掌柜却道:“这画像和真人总也不能像个十分,小人难免要谨慎一些,让客人久等了。还请客人您按着手印,对比一下。”
他说着将画像折好,放了回去,又展开一张纸,示意赵青按下手印。
当日金权偷听对话,听到了是要按右手拇指的指印为证,故而见画像对上了,他长松一口气,面上露出喜色来,冲赵青重重点了下头。
赵青心中大定,走上前去,走到了桌前,正要按下手印,却听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喧闹打斗的声音,有人喊着,“快来人,拦着他,拦住他!”
那王掌柜明显被惊了下,本能的就往外走了两步,前去探看,那边赵青趁着王掌柜没留意,迅速的从广袖中取出包裹好的断掌来,飞快的往印泥中沾了下,在纸张上落下了手印。
“怎么回事?”王掌柜的询问声在门口响起。
接着是伙计的回话声,道:“不知道哪儿来的破落户,没钱赎当,竟然想着将东西硬抢回去,差点伤了李掌柜,如今已经让拿下送官了。也不看看咱们全丰当是什么地方,竟……”
“好了,既无事,便莫再多言,惊扰了客人!”王掌柜不待伙计说完便打断了他,摆手令他退下,自己也满脸掬笑的拱手进来,道,“抱歉,抱歉,惊扰贵客了。”
赵青略摆手一笑,转身将按好手印的纸拿给了王掌柜,王掌柜从袖中又抽出先前的凭据,却不过比对了两下,便面色微沉,转而将那当票和落了手印的纸都递回给了赵青,道:“这位爷怕是弄错了吧,这手印可是比对不上啊,这东西请赎小号不能给你,两位请吧。”
王掌柜言罢,转身便要走。赵青却一愣,看向金权,金权先也以为画像对上了,便说明确实是要顾弦禛来赎当的,那断掌是顾弦禛的无疑,手印万万不会出错,谁想临了竟然还是功亏一篑。
他不由站起身来,拱手道:“王掌柜且慢,会不会按错了手指?可否让我们爷再按上一回,好生比对一番。”
赵青也忙道:“是啊,这当票乃是父亲临终交给爷的,说好了,让爷亲自过来,比对画像按了掌印取东西的,怎么可能对不上呢,是不是王掌柜看错了,要不你再好好比对下?”
王掌柜闻言却面露不快之色,道:“小人在全丰当也做了二十多年了,这点眼力劲儿却还是有的,手印是确实比对不上,便是再按百八十回,那也是一样。手印对不上,小号便不能将东西拿出库,两位还是回去弄弄清楚再来吧。”
他言罢,拂袖便走了。
赵青还预再追,却被金权拉住,摇了摇头,道:“莫打草惊蛇,走!”
言罢,他率先带好帷帽,大步往外去了,赵青便也忙抓了帷帽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院子僻静处,赵青见四下无人,禁不住上前两步,急声道:“这可如何是好,那画像明明对上了,怎么手印却不对呢。金爷,周老大人到底要从全丰号取什么东西?凭借着老大人的权势,直接命令全丰号拿了便是,何必再费如此多的周章呢。下人便不信,周老大人发了话,这全丰号敢不从命!”
这个赵青不过是他们寻过来取东西的罢了,虽然控制了他的家人,但却也算不上心腹,且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自然不会向赵青透露任何消息,甚至赵青都不知道他是顶替谁来全丰号取的东西。
此刻金权闻言,摸索着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檀珠串,却厉眸扫了赵青一眼,沉声道:“你懂什么!便是大人位高权重,贵为首辅,也不能滥用职权!”
若真能以势压人,取出东西来,何需费这么多功夫。全丰当并非寻常的商铺,发展到今日,后头好几家权贵都占着干股,当铺中人员繁杂的很,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当铺后的几家权贵闻到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