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便跟着秦御,也不过是前往专门安排好的各府下人吃茶的地方吃茶点罢了,所以秦御都没让他跟着,打发他去查那贩卖画卷的事情去了。
可秦御受伤后来,顾卿晚被抬着进来,宋宁已知道顾卿晚脚踝受伤的事儿了,此刻听秦御让他取进贡的专门治跌打损伤的紫金膏,还要亲自送到顾卿晚那里去,便知道秦御这是要亲自去给顾卿晚上药的意思。
方才他站在门外也听到了秦御和秦逸说的话,如今见秦逸刚走,自家主子便要亲自看人去,心里难免腹诽。
主子啊,这就是您说的有分寸?您到底知不知道啥叫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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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求而不得
翰墨楼的东厢房自成一体,一间不大的屋子,用大鹏展翅的座屏分成了内外室,外头可用做起居会客,里头才是卧室,再往后用多宝阁隔着个小暗间,挂着珠帘,收拾成了净房。
大抵是秦御吩咐过后,刚刚收拾的,里头的铺设之类,虽然都换上了新的,却很是男性化,布置简洁大方,敞亮雅致,不过用色一律是天青,藏蓝等色,半点女性气息都没有。
顾卿晚被安置在厢房,便有侍卫提了热水进来,目不斜视进了净房,片刻宋宁进来,身后却跟着个低眉顺眼捧着衣衫的小丫鬟,道:“顾姑娘,她是问琴,原本是凌寒院的三等丫鬟,手脚还算麻利,便让她伺候姑娘先沐浴更衣吧。”
宋宁说罢,转身便出去了。那捧着衣裳的小丫鬟忙上前来,不待顾卿晚问话便跪了下来,道:“奴婢问琴见过顾姑娘。”
顾卿晚坐在拔步床上,眼见问琴战战兢兢的跪下,便自嘲一笑,道:“你快起来吧,我如今这身份也不比你强,不必如此的。”
她如今被秦御带回来,往后还不知何去何从呢,说不定惹恼了秦御,连问琴都不如,让问琴给她行这样的大礼,岂不是可笑。
问琴闻言却没敢抬头看顾卿晚,不过倒是听话的站了起来,道:“姑娘可要先去沐浴?”
顾卿晚在义亲王府弄的浑身脏污,一身衣裳湿了干,干了湿的,浑身不舒服。当下点头,问琴便快速上前将手中的衣裳放在了旁边,蹲下来为顾卿晚脱鞋去袜。
顾卿晚随手翻了翻旁边的衣裳,见从外裳到内衣无不齐全,料子都是极好的,瞧着也不曾上过身的样子,不觉问道:“这些衣裳哪里来的?”
问琴垂眸回道:“这些都是针线房今日特意给姑娘赶制的,一共五套,半个时辰前才送过来,一套浓绿的,一套碧青的,一套天蓝,还有两套是窄袖,暗紫色和玄色。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平日喜欢穿什么样子的,想着这两日天热的紧,便选了这套碧青的,穿上瞧着当也清爽,也不知道姑娘满意于否。”
顾卿晚闻言诧了下,今日早上秦御逼她去浴房沐浴,后来给她换的还是他从前的旧衣。
也就是说,那时候针线房应该还没有接到给她做衣裳的活计,这一套衣裳,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带上足衣也有十多件,王府针线房便是人手再多,从选料到剪裁,到缝制和绣花的,便是一人只负责一件,也要两三个时辰吧。
所以,八成是今日一早她沐浴那会儿,秦御吩咐的让针线房给她做衣裳。若是这样的话,秦御岂不是一早就没让她离开王府的打算?所以说,义亲王府的事儿,就算没有发生,秦御也是打算用别的法子强迫她留在王府的?
想明白这些,顾卿晚心中愈发堵得慌了,随手将衣裳丢在了一边,神情有些怏怏的道:“穿什么还不都一样。”
问琴却敏锐的察觉了顾卿晚的不快,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卿晚,这才惴惴的道:“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了,姑娘若是不喜欢这件,要不奴婢再去给姑娘换上一套来?”
问琴脸色都有些白了,小姑娘瞧着也就十二三模样,顾卿晚见她这般,心知她是误会了,便又笑着抚了抚那衣裳,道:“我不是不喜欢,这颜色很好,我是说王府针线房的东西,用料做工都没的说,自然哪套都是好的。”
问琴这才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扶着顾卿晚站起身来,道:“姑娘您慢点。”
顾卿晚从净房出来已是小半个时辰后,她身上穿着新送来的那套白绫缎的亵衣和亵裤,又套了淡青色镶明蓝澜边的中衣,散着头发坐在了美人榻上,问琴拿了块帕子,垫在顾卿晚的肩上,这才用羊角梳给她通着头发,笑着道:“姑娘的头发生的可真是好,又黑又亮又直的,柔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