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邹嬷嬷并不知道礼亲王妃的那点心思,她觉得礼亲王妃有些怪异,心中还担忧礼亲王妃会生大长公主的气,怕礼亲王妃觉得大长公主的手伸的太长了,竟然往礼亲王府两位嫡出爷们儿身边安插人。
邹嬷嬷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她不能让礼亲王妃这样误会主子啊,忙道:“是这样,当日两位爷到大长公主府中拜见,是日夜,便和我们府上两位郡王吃多了酒,两位郡王想着世子爷和燕广王殿下出征辛苦,当夜便私自挑选了两个细心的丫鬟,特意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好生伺候。燕广王殿下那里出了点意外,死了个婢女,倒是世子爷看着那紫云的婢女服侍的好,便吩咐带回来。大长公主念着让紫云跟着大军走不成样子,便特吩咐奴婢跑了这一趟。马车走的慢些,今日才赶到。”
邹嬷嬷说的很清楚,人不是大长公主安排的,都是两位小郡王胡闹,这才成事儿的。言罢,又恭恭敬敬的上前将紫云的卖身契给呈上,算是将人彻底交给了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拿捏着紫云的卖身契,自然不怕她心还向着大长公主府,是大长公主的人。
礼亲王妃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道:“好,好,邹嬷嬷这一趟辛苦了,赏。”
陈嬷嬷便塞了个荷包到邹嬷嬷手中,王妃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邹嬷嬷摸不着头脑,领了赏被带了下去。礼亲王妃便又笑着吩咐陈嬷嬷,道:“将那紫云领去逸哥儿的修竹院安置下来,今儿天色晚了,本妃便不见她了,明儿你带她过来给本妃看看。”
陈嬷嬷应了声,问道:“那王妃看,可要给紫云一个什么名分?”
礼亲王妃今日心中高兴,闻言便笑着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她也算有功,又是大长公主府出来的,若是没名没分,做个通房丫鬟倒是扫了公主府的脸面。这样,便先做个侍妾,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吧,来日若是伺候的好,再晋名分便是。”
陈嬷嬷笑着应了,礼亲王妃却突然想到了秦御,蹙眉道:“这逸哥儿都收用那紫云了,御哥儿哪儿怎么还死了个伺候的丫鬟,陈嬷嬷你去再找那个邹嬷嬷打探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嬷嬷应声退下,礼亲王妃却越想越替小儿子担心。现在大儿子证明没问题了,小儿子这边就更要盯紧了。
陈嬷嬷很快便回来了,低声将打听来的事儿告知礼亲王妃。礼亲王妃一听秦御竟然生生踢死了那个过去伺候的婢女,顿时脸色就变了,拧着眉道:“这孩子出征三年多,怎还是这个性子,半点不怜香惜玉呢。从前还能说是年纪小,没开窍,可如今他都十八了啊,这……”
礼亲王妃揉着额头,怎么想都觉得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出征三年多,回来不抱着女人胡天胡地就是好的了,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她正琢磨着,向雪笑着禀道:“王妃,王爷和两位爷已经进府了,王爷去了西院,两位爷正要过来给王妃请安。”
礼亲王妃听闻礼亲王直接去了妾室那边倒也没什么反应,坐起身来,丫鬟忙伺候她穿上镶东珠簪花牡丹纹绣鞋,又飞快的给礼亲王妃挽好头发,扶着她出屋,移步到了花厅。
礼亲王妃刚在罗汉床上坐下,秦逸和秦御便一前一后的进了花厅,上前冲母亲见礼。见他们脸上都有些薄红,分明是在宫中被灌了酒,礼亲王妃不待他们见礼便让坐下。
吩咐陈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赶紧端上来,礼亲王妃询问了宫中之事,那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丫鬟端着醒酒汤往秦御兄弟处去。
那给秦御端醒酒汤的丫鬟瞧着十四五模样,生的弱柳扶风,穿着藕荷色绣缠枝蓝蔷薇的褙子,下套浅红色镶紫色澜边儿的惊涛裙,束着一条银红色腰封,紧紧的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凸显了出来,巧移莲步走到了秦御的面前,恭敬的半垂着眼眸,将手中红木雕花漆盘托到秦御面前,声音娇若莺啼,道:“二爷请用醒酒汤。”
她这样略伏低身子,伸出手来呈上托盘,因勒得紧紧而愈发前凸后翘的身段便显现的更加明显了,衣袖上滑,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手腕,上头带着一双简单的描金青玉镯子,青盈盈点缀,令手腕很是灵动引人注意。
这丫鬟正是礼亲王妃为秦御准备的两个丫鬟中的凌雪,她已经从陈嬷嬷处得到了暗示,此刻一张小脸已然绯红一片,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御却没看她,顺手端起了托盘上的甜白瓷汤碗,正要灌下那醒酒汤,就听凌雪道:“二爷,您小心烫。”
秦御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声音还挺急切一般,眼皮抬起终于看了凌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