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发誓,她是真的听到了那滋啦啦的烤肉声,依稀还有男人咬着牙关发出的闷哼声。
一股糊味儿伴着血腥味蔓延起来,难闻刺鼻!
咣当,铁菜刀被丢在了灶台上,顾卿晚才整个反应过来,被这活生生的血腥一幕刺激的胃里翻腾,扑到墙角便张口,哇哇吐了起来。
待吐完,她的脸色已是煞白一片,不过是有药膏盖着,瞧不见罢了。
她觉得双腿虚软,心中从未有过这等惊惧之时。
一个对自己都能这样狠的人,他会旁人会如何?
顾卿晚几乎是颤抖着扶着墙站定的,闭了闭眼睛,她才抬眸再度看向秦御。
男人到底不是铁打钢铸的,此刻他身子微歪靠在灶台上,灶膛里火光跳跃,映出男人濡湿的发丝来,胸膛上汗珠细细密密的,一层油光,几颗汇聚起来,正沿着胸膛间的沟壑往下流。
他的脸色很白,薄锐的唇紧紧抿着,即便有火光映着都不见什么血色,挺直的鼻尖上挂了一颗汗珠,欲落不落的,狭长而妖异的眼眸轻轻闭合着,极长却并不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倒让人从中瞧出些许脆弱来。
他坐在小凳上,两腿分开,手却抵在膝头,攥握成拳,还在平复着气息。
顾卿晚本以为这人是为了吓唬自己,专门当着她的面行如此之事儿,不怪她抱着恶意猜测他,实在这人太过可恶了,总是和她作对。
只这会子瞧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就不这样想了。
那厢房中,他的大哥秦逸显然也是受了伤的,大抵是这人将疗伤的药都紧着秦逸用了,这才只能如此对待自己。
他对他的大哥倒是好的没话说,这样看,他这人,倒也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