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得诡异而疯狂。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仿佛无法忍受了,狠狠地走到我的床前。我以为他要打我一头,没想得到的却是一个拥抱——是的,一个竭尽全力的拥抱。

「不要笑了,永离,不要笑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天他们想抢在我的前面拿到那些帐目,可是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帐目,你们上当了……子蹊,是你下的旨要剿的天决门吧?你也不相信我,你一直都在监视我……那天我和楚七吃饭的时候看见了温芮……你等不及,就先我而下手了。

「我讨厌阴谋,可是现在的我又能如何呢?我曾经诚心待人,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子蹊,我们累了,我们都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明天起来,这些都过去了……」

他一直沉默着,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中,我快碎了……

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三伯来向我辞行,他要回老家去。我给了他很多银子,却没有说话。其实当时的我只不过想试探一下:我告诉三伯和我心中的计划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计划。我多么希望不是他传出去的,可是当那天夜里楚七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和我告诉三伯同样的传言。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他真的一直和苏袖有往来,那天也是他告诉我苏袖有关慕容进了我屋子的事,他不过想让我辞官和慕容一起走,他想逼我和子蹊都看清楚现实。天决门的这一次,他告诉苏袖,是因为他不想我再淌新州军饷银子这浑水。

合上了信,我把它烧了。

文鼎鸶的处境有着潜在的危机。当时朝廷上的人都知道天决门有他们的暗帐——当然,这个消息也是我发出去的——可是最后接触到那帐的人,是苏袖和文鼎鸶,而他们又放火烧了天决门的山庄。

掌握他人阴私是最忌讳的,足以招致杀身之祸。

很多人一想到他们最无法见人的一面都掌握在文鼎鸶的手中,每晚在翻来覆去的同时,一定对文鼎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恨意。

还有,大家都知道他手上的鲜血,恐怕,他洗,也洗不掉了……

真可怜。

——不要站在众人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