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没事,我没事,三伯。我只是一直把他当了朋友,没想到……我讨厌背叛者。」
「……我知道。」
三月初二,天阴,雾雪纷飞,不宜远行。
清晨,谪仙楼一开门,我就在里面喝茶。
我告诉了三伯,巳时去那里接我,一起去天决门的山庄,让他们先在周府中准备。
卯正三刻,天空已经是朦胧一片,似亮非亮。我叫来那天那个说我笑得和他亲爹一样慈祥的小哥,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赶紧骑马到城外的湖边找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果看不到他们,就喊一句:「周离祝愿你们一路平安。」此事关乎人命,不能马虎。他听了马上点头,和掌柜的说了一声就骑马跑了。我又叫了一壶茶水,慢慢的喝着。
时间过的真慢,仿佛一时一刻都可以把我心中热络的血丝和筋络一点一点抽干。
终于,巳时正,我看见三伯来接我。留下了茶钱,还买了一坛子酒,又加了二十两银子给掌柜的,不过聪明的他没有问,我也没有说。
我上轿之前吩咐去凤玉的坟。我给她带了壶好酒。
凤玉的墓收拾得很整齐,素雅不荒凉。我坐在她的墓碑前,把那些随从都打发得远远的,三伯也不在身边,就我一个人,对这墓碑说话。
「好久没有来看你了,还记得我吗?」随即灌了一口酒,给她洒了一点。
「上次楚七问我:现在的我是什么感觉?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不过不算太高兴就是了……瞧我,还在说这些做什么?现在的你也许早就过了那条河,喝了孟婆汤,重新做人了。这样也好,也许,等你再世为人的时候,这片土地已经得到真正的清明。」
浓烈的酒如同火一样燃烧着我的喉咙,也朦胧了我的意志。我不说走,他们也不来催促。我只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坐着,很颓唐的坐着,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