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出城之前去一趟户部,拿着这书信可以领十万亮银子。银子你自己收好,千万不要假手他人,那一百万量就不要想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一切小心。

你,……他的眼中满是深刻的感动,看的我也有些喉咙热热的,想掉眼泪。

什么也不用说,如果有缘,那事成之后再说,如果,……,那一切也不用说了。

现在让我想起一首诗。

他笑了一下,转身上马。双腿一夹,飞奔而去。风中留下了他的声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夜晚的禁宫静谧宜人,敞开的宫门让我还可以闻到御园飘来淡淡的香气。

子蹊还在看奏折。上次我顶撞他后,马上写了一份请罪的奏折,可他看了以后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自动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可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了隐患。以后我告戒自己,万事小心不可意气用事。文鼎鸶的事情对我也是一个警示,我还是过于自信了,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况且现在封国已经准备自立,那新州战事一触即发,国家已经处在了一种动荡之前的宁静中。

最近他要大刀阔斧的整饬吏治,首先让御史们监察百官,把那些贪赃枉法,败坏朝纲,有伤风化的官员的名字和事迹全奏上来。所以这些天奏折分外多。御史虽然可以风闻奏事,可要是所说不实,也会被扣上一个污蔑朝臣的重罪,所以大家都担着干系,谁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这些好象是我多虑了。

御案前子蹊的脸色十分难看,翻看一本本折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也越来越急噪。终于他把一份折子拍到了桌子上,身旁的苏袖已经跪下了,连声说,王息怒,息怒。

子蹊用一种类似绝望的目光瞄了我一眼,然后闭上了双眼。

王,臣,……

他一摆手。不是你的事。来,永离,你也是饱度诗书的,经史子集无不涉猎,你来看看,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文章,恐怕你这天朝第一才子也无法写出来。苏袖给周相送过去。

是。我恭敬的从手中接过了那些御史的奏折,翻开了令子蹊如此绝望的折子,里面的东西竟又是这样的熟悉。不是我的罪行,也不是那些官员互相指责,互相攀咬,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个侍郎感觉马尾做毛笔很好,所以私自拽了近卫军养的马的尾巴,又比如,某个二品大员在一次同僚的孙子的满月酒的时候私自偷藏了一块糕饼,有辱斯文,诸如此类,我看了子蹊一眼,合上了折子。可以写出这样的奏折也真可以说成是千古文章,难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