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秋过便是冬日,中紫位北,天乾兵勇们却畏寒,加之一到冬日军备粮草运送亦耗资更多,夜倾不再坚持攻关,而动起了旁的心思。
这日,天和日暖,天乾攻城再度失败,正暂撤休整,虎翼关的将士们难得坐在城楼上享受着天高气爽,阳光柔和的闲逸时光。
军帐中,旖滟正和几位将军商议将伤兵安置处挪挪位置的一事,哨兵禀报而入,将一份新的敌军动向消息呈给了旖滟。
旖滟展阅后不由挑起了秀气的眉稍,经这些时日相处,众将领对旖滟也算有了解,见她如是,便知那情报上定有能引起她关注之事。
“太子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趟出行,凤帝修将心腹爱将孙臣拨给了旖滟调用,他率先发问。
旖 滟起身,走至沙盘前,众将领自然紧跟着皆围了过来,旖滟手指向沙盘,却道:“探马探得消息,天乾大军的粮草要经这松骨岭,沿山道自高岭穿过,最后抵达军 营。这一批军备甚是丰厚,不仅有天乾军士兵勇们这下半年的粮草,更有冬衣、棉被等辎重物资。且如今已运抵了鹟城,预计半月后便可抵达松骨岭。众将可有什么 想法?”
旖滟问罢,便有中军将军目光晶亮地一拍巴掌,道:“这松骨岭和咱们这虎赢关乃是一个大山系,中间不过隔着两座山,若能从 此越山而过,便可在松骨岭来个守株待兔,如今秋雨一来,一日比一日寒冷,天乾国大军失去了这一批粮草辎重,想要再运来一批,耗时耗力不知几许,只怕初雪降 下也未必能续上。天乾士兵皆不畏寒,只要一把火烧掉那些粮草棉被,他们军心定乱,到冬日冻死无数,想不撤兵都难!”
“烧其粮草辎 重若然能成自是好事,可这般重要的战备物资,必定是派重病来护送。松骨岭离天乾大军军营不过三日路程,我军若要越山领前往烧毁,便需秘密动作,不然惊动了 天乾大军,我军刚出关塞,只怕便要遭受大军围剿。这若要秘密行动,首先人数便不能多,且要趁半夜天黑秘密出行,这一队人还得是武功不弱的,可以翻越高耸陡 峭的崖壁。这般跋涉,到了松骨山兵士们定也体力透支严重,要在少数人还皆疲惫的情况下,对上天乾重兵,还要烧毁其粮草辎重,这其中难度太大,属下以为此举 鲁莽,可行性不大!”孙臣一向谨慎,闻言他即刻反对道。
“万事不做,又怎知不可能?!虽是很难,但若准备充足未必便不能成事。那 粮草和棉服棉被皆是易燃之物,提前准备好火油,火箭等,只要早一步抵达松骨岭便可在其必经的山道上设伏,待粮草一到,火油滚下,如今秋日高爽,棉服等又都 是一点即燃的东西,就算天乾兵马再多,火势一起,也不顶用,我们是去烧粮草的,又不是去杀敌的,人少反倒有人少的好处,便于隐藏,也便于行事!”
众人议论纷纷,半响都争执不下,最后孙臣看向旖滟,道:“太子妃的意思如何?”
大家皆瞧向旖滟,旖滟目光落在沙盘上,沉吟半响,双眸一眯,道:“此番若能成事,便可轻松退敌,诱惑如此之大,便是本宫也忍不住要试上一试呢。”
孙臣不由蹙眉,道:“太子妃既无充足把握,属下还是以为当以稳妥为先。”
旖滟却一笑,扬眉道:“万事只要未曾发生,你便永远难预料结果,任何一场战事也非定然赢的,即便占尽天时,地利和人和。本宫行事,只要目标足够诱人,三分可行性便值得一试!”
旖滟言罢便摆手,道:“诸位先下去吧,容本宫再想想具体该如何行事。”
待众将退向帐外,旖滟叫住孙臣,吩咐道:“你令豹字营整装待命,十日后,本宫带着他们出此任务。”
孙臣原本就觉旖滟的决定有凶险,风险太大,如今竟闻旖滟要亲自前往,他面色大变,道:“太子妃怎可以身犯陷,不行,万万不行!太子妃若然坚持如此,便由属下带人去!”
旖 滟却摆手,道:“豹字营两百兄弟乃精锐中的精锐,个个武功高强,有以一当百之能,太子这才将他们挑拨来保护于我。诚如你所说,这一趟有凶险,若不派最精锐 的队伍,即便翻山越岭到了松骨岭也是送死,所以有豹字营在,本宫便没有挑拨别的营军前往的道理。然本宫也知道,豹字营乃你们太子亲自组建,训练,跟着他已 有十一个年头,他们和太子有兄弟之情。我既做此决定,又岂能不和他们一起承受凶险?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言。且按我吩咐安排去吧。”
孙臣虽跟着旖滟时日不长,然却知道,这位主母和他那主子一般雷霆果决,皆是说一不二之人,主意打定,便绝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