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靥儿在萧府门前曾见过凤帝修,当时凤帝修易容,相貌普通,她已然觉得此人风采独一,到了天盛国更是没少听闻无双太子的俊美之言,只却没想到一个男子竟可以俊美、清逸却又邪魅、狂肆成这个样子,萧靥儿十指忍不住紧紧掐进了掌心。
她不甘,她嫉恨。为何往日被她踩在脚下肆意揉捏的弃女盛旖滟竟能得到这全天下最耀眼的男人,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可恨阴险的女人不仅害的她家破人亡,害的她用娇嫩之躯去讨好献媚于一个能做她父亲的老头,她盛旖滟却得到了这等天神般男子的倾心以待,凭什么!
萧靥儿浑身微抖,半响才开口道:“本宫乃皇上亲封的明妃,太子殿下意欲如何?!”
凤帝修闻言却未答,只上前两步打量了萧靥儿两眼,方才懒洋洋地道:“凭你也敢媚惑父皇,自不量力!”
他凤眸清晰地写着漠视和鄙夷,萧靥儿气的脸色发白,却于此时,外头的金宝和银宝已解决了宫女,随后而入,不必凤帝修吩咐,两人进殿便冲向了萧靥儿,一左一右发起攻势,竟是招数狠辣,丝毫不顾及萧靥儿的身份。
萧靥儿不想凤帝修二话不说就令手下动手,更不想凤帝修竟敢如此放肆,她惊地从椅子上飞跃而起,险险躲过金宝二人的第一击。可金宝银宝乃凤帝修的倚重心腹,武功高强在天下都有排名,萧靥儿纵然出身武将之门,自幼习武,到两人面前却没任何还手之力,不过两招,二人已一左一右将萧靥儿点了穴道按在了地上。
萧靥儿喊不出声,瞪着凤帝修,凤帝修却瞧都不瞧她一眼,他只是闲闲地往前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萧靥儿正不明凤帝修这是何意,就闻外头传来怒喝声,“逆子!你这是要逼宫不成!”
那是天盛武帝的声音,萧靥儿面露喜色,她知凤帝修今日回京,早便做了准备,吩咐下去,令宫人瞧形势不对,便去通知武帝,如今武帝来了,她倒是要瞧瞧凤帝修该如何收场!
萧靥儿面露得意,却并未瞧见金宝讥嘲的笑意。武帝的声音未落,人已进了大殿,一身明黄龙袍,蓄须,面容尚可见年轻时的俊美,只两道法令纹却将人映衬的威严而不拘言笑。他已年过半百,身材有些发福,互补龙威进了大殿便目光沉沉盯向凤帝修。
凤帝修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却道:“逼宫?儿子倒是有意,只可惜身旁就带了金宝银宝两人,难以成事,待儿子回东宫召集幕僚好生商议一番,定然不辜负父皇如此期待。如今嘛,儿子也就是来清君侧的,父皇身边有祸国妖女,儿子特来辅君纠错!”
武帝见萧靥儿被金宝银宝押着跪在地上,泪眼汪汪,楚楚动人地盯着自己,分明还被点了哑穴,已是气急。再闻凤帝修这话更是一张脸铁青起来,怒声道:“清君侧?好,好!这便是朕千挑万选,亲自教导出来的储君!当真是好!”
凤帝修却沉声道:“父皇也不看看这宫中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倒先来指责儿臣,儿臣是父皇亲手所教,儿臣何等秉性,父皇最是清楚!寻常宫妃的身边会有身怀绝技的宫女贴身保护吗?”
凤帝修的话虽依旧不中听,然则却有一句话敲在了武帝的心坎上,凤帝修乃他亲自教导的储君,对这个儿子,武帝是再满意不过了。头脑精明,谋略过人,亦不乏霸气,最要紧的是,虽则瞧着狂妄不羁,实却是重情孝顺的。
武帝蹙眉,冷哼一声,道:“明妃乃是武将之后,身旁带着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又有何奇怪?”
凤帝修却冷笑,眯眸道:“父皇是这么以为的吗?武将之后,哼,她就是这么向父皇交待的?那她可曾说过,她是中紫抄家的萧府余孽?”
武帝哼声道:“这些朕都清楚。她虽和那盛旖滟有些私仇,但天眼图总不会是假的,朕令人辨识过了,乾阳真人的话总不能也是她无中生有吧?”
凤帝修失笑,道:“她倒也不算蠢,知道此事早晚瞒不住,便都交待的,可父皇是否想过。当日萧家灭门,中紫太子君卿洌,翼王君卿睿,还有儿臣,皆在找寻萧府余孽,然萧靥儿这样都能凭空消失,她一介女流,父兄皆已亡命,却独独她能逃离中紫国,且如今还混到了一个皇妃,父皇以为她凭的是什么?没有强大的势力在其背后运作,她能到父皇身边来?天眼图确不是假,然则天眼图上可曾道明那画中女子是妖女否?”
武帝闻言眉头皱地更紧,道:“画上未曾明言盛旖滟便是祸国妖女,然却说的清楚,此女临世,天下局动,这不是很清楚嘛,一个女人能够左右天下局势,她不是祸国妖女又是什么?!乾阳真人的断言不会错!朕不能置天盛于不顾。”